“哦,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笨,回回考试不及格。”
陆诏年睁大眼睛:“你方才还说我聪慧!果然是骗母亲的话,我要告诉母亲去!”
“那我会如实禀告夫人,陆诏年顽固不化,只能多打两顿才开窍了。”
陆诏年气得不好,攥紧双拳。
陆闻恺笑:“快过来吧,小学的功课还不简单?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下次就不会被夫人追着打了。”
“你不过比我大三岁,有什么神气的,过不了多久,我也会上中学。”
“你考得上?”
“我不考也能上!”
陆闻恺冷笑。
陆诏年忽然不服气了,走到陆闻恺旁边,把课本放在书桌上:“如若你教不好我,就和你母亲离开这个家!”
陆闻恺怔了下,道:“我若同你赌,我有什么好处?”
陆诏年踌躇着不知许什么,抬眼瞧见又绿,道:“我就把她许给你。”
陆闻恺冷冷道:“你的使女,我要不起。”
陆诏年皱眉:“那么等你真的教好了再说吧,说不好就只有今天一次。”
“你坐下,先看看你的试卷。”
凳子还没焐热,陆诏年就开始发难,要垫子,要吃糖,要换钢笔……倒把又绿折腾了。
陆闻恺处变不惊,待又绿拿来吃的喝的,搁置一边:“这一页写对,才许吃。”
“你凭什么——”
陆诏年话未说完,教陆闻恺抢了去:“夫人应允我教你功课,现在我就是你的老师。难不成你不懂何为尊师重道?”
这等于说陆诏年没有教养,家门低微。陆诏年可不敢让人抓住话柄,只得老老实实写字。
为了和陆闻恺较劲,陆诏年精神抖擞,瞌睡不打了,要吃的东西都给忘了。
夫人悄悄过来看,又悄悄地走了。
陆诏年和陆闻恺不知不觉中挨近了,他碰到她胳膊,她便“哎呀”一声。陆闻恺以为她闹脾气,却看见她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红痕。
“又绿,劳烦你去姨太太房里拿瓶药膏过来。”陆闻恺道。
不一会儿,又绿拿来药膏,给陆诏年上药。又绿平时学做粗活儿,下手没轻重,陆诏年喊疼。陆闻恺便说:“我来。”
陆闻恺抹一点药膏,把药膏抹到陆诏年手臂上,同时轻轻呼着气:“还疼吗?”
“疼。”
“疼啊,下回该知道用功念书了。”
陆闻恺笑了下,陆诏年怔怔地别过脸?????去。
可陆诏年对一样东西,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即便和“眼中钉”陆闻恺较劲,兴致也维持不了多久。才学了几天,陆诏年就听不进去了,陆闻恺念什么,她的脑袋跟着点,昏昏欲睡。
陆闻恺喊她,喊不醒,哄她,她不听。陆闻恺拽她辫子,轻轻的,她没感觉,拽得用力了,她吓得惊叫唤,看准了原来是他,便反手招呼上去。
书房闹哄哄,还伴着又绿的笑声,惹得家中上下都过来看是怎么一回事。陆诏年趁机央求母亲,学不动了,不要学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夫人一耳光甩过去,把陆诏年打蒙了。旁的人都蒙了。
“看看你这德性!现在哪个名门闺秀不是饱读诗书,你这个样子,怎么跟人比,往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不要嫁人,我出家当尼姑!”
“这学期末再交白卷,不用你说,我立马把你送青城山去。”
青城山以古寺名刹闻名,传说白素贞便是在青城山修道成人的。
陆诏年打了个激灵,噤声不语。
夫人遣散了人,让又绿看着,今晚不写完功课,他们三个人都不许睡觉。
“不过作文而已。”陆闻恺道。
“不如你来写罢!”陆诏年挑起笔杆,愁眉苦脸。
“什么样的人作什么样的文章,我帮你写了,往后的日子都帮你过了么。”
陆诏年盯住陆闻恺,竟觉此话颇有道理。
“你每天跑来,跑去,没有一件事可说吗?”
“有!你使我痛苦!”
陆闻恺笑起来,笑着笑着,抬手扶额。
“也罢,总归是一件具体的事情。你写吧。”
陆诏年惊诧:“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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