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中区两路口到体育馆的路上,没有招牌的餐车,热气蒸腾。到地方,他们和老板点了几笼包子,熟练地拿碗盛稀饭咸菜。
因为只在夜里出摊,这家没有招牌的店被称作鬼包子。鬼包子的门店遍布山城,没一个是正宗老字号,老重庆所说的鬼包子只此一家,现包现蒸,用松针蒸。
“娄惜朝备战考高那会儿,很少出校,陆诏年经常来买鬼包子送去他校门口,还要我陪她……”
听着孟柔说话,陆诏年难免想起以往的趣事。抬头撞上娄惜朝温柔的注视,她略略笑了下。
娄惜朝把几笼包子端到桌上,给陆诏年夹了一个。
“你吃吧,我自己来。”
桌上人起哄,娄惜朝坦然,“之前进藏,玩得开心吗?”
“就那样。”
孟柔搭腔,“谁遇到了帅哥,我不说哦。”
娄惜朝看了孟柔一眼,又看陆诏年,“嗯?”
陆诏年舀了舀稀饭,“嗯,遇到一个美籍华人,很好玩。”
“是好玩啊,纵火犯嘛。”孟柔拖长尾音。
几个朋友立即会意,“有艳遇啊。”
“没有……”
见陆诏年不愿说,娄惜朝没有追问。
吃过宵夜,陆诏年彻底发困,娄惜朝坚持要背她,一帮人撺掇,把陆诏年按到娄惜朝背上。
凌晨三点,大伙儿唱着歌,走街串巷,在城市里游荡。
陆诏年实在睁不开眼,迷蒙地睡了过去。
“小哥哥……。”
听到背上的人呓语,娄惜朝偏头,“什么?”
脸颊碰到她额头,若有似无地感觉让娄惜朝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这结实的肩背,让人慰藉。
梦里的小哥哥,也是这般,温柔地背着小小的她,爬坡上坎,走好远好远的路。
*
后来离开萨普神山,车队计划穿越麦迪卡湿地,进入无人区寻找羚羊的踪迹。
路上领队扬子和胖哥爆发了矛盾。在得知意繁和扬子是前任之后,整个车队的人都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感,可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样大,两个男人甚至大打出手。
分手之路,架不住扬子看到胖哥追求意繁,受了刺激,改变主意要复合。
陆诏年对人际方面的事一向缺根筋,这会儿才琢磨出来,后来扬子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应当是意繁和扬子说了什么。
这场闹剧还没结束,车队就湿地附近迷失了方向。
一群人争吵不休,埃德闻嫌烦,和陆诏年驾车去前方探路。
湿地没有路迹,不好走,吉普车陷进沼泽边缘,出了故障。手机没有讯号,对讲机也不起作用,他们只好靠自己解决问题。
两人合力修车,能发动引擎时,天已经黑了。原地等待很危险,即使车的油量有限,他们也不得不继续前行,以寻找附近可以落脚的地方。
午夜时分,他们走上一条有车迹的小路。陆诏年又冷又累,埃德闻没有说那些无用的宽慰,反而笑说,雪山下,无人区,如果这就是人生的终点,那也不赖。
埃德闻说,他决定开始来这个世界冒险的时候,就做好了死在路上的决心。
陆诏年不知哪来的勇气,气呼呼地说,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最后,他们找到了雪山下的野温泉。
那天夜里,星空明亮,凭低倍数望远镜就能看到银河。埃德闻给她数星星,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从没有那样令人安心的怀抱,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机油味道也成了令人?????依恋的存在,她不愿再放开他。
他们洗了温泉,钻进车里。
他牵引着她,往欲望更深处探索。他们只有彼此,除此以外不再重要,那感觉是那么深刻又令人心碎,至今还弥留在陆诏年身体里。
第二天,车队找到了他们,他们驶往墨脱。在边防检查站,两个外籍人士由于没有边防证被扣下了。扬子协调无果,埃德闻和美森决定返航。
埃德闻告诉陆诏年,他会去拉萨的。
陆诏年去了墨脱、林芝,最后抵达拉萨。她在大昭寺前等了一个下午,他没有来。
那段公路旅行成了陆诏年反刍的梦游,的确是有时效的,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
第十五章
西八区的时钟慢许多, 洛杉矶刚迎来一天早晨。
san marino的林荫道上,房地产经纪人已经带着客人来看房子了。这个社区属于学区,华人聚集, 是湾区华人家庭的理想社区之一。
陆家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了,平层的西班牙式建筑,有一个花园和后院泳池,相当朴素。
祖辈是在淘金热潮过来的,到埃德闻父母这里, 已经是移民的第二三代。他们一个是业内有名的艺术品交易商, 一个是国际律所律所合伙人,早年忙得没时间打理家事,可以说,埃德闻是大哥带大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