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姐姐:“啊对对对,是是是!”
仙珠咆哮怒吼:“你在这里魂都快散了,人家在天宫里娇妻美妾权倾天下,这踏马是人过的日子吗?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衡姐姐:“啊对对对,是是”
“——是你个狗屁!”仙珠尖叫到发癫:“气死老子吧,衡明朝你个不争气的囊货没出息的软脚虾,看老子打死你!!”
李大丫惊呆了,不知道仙珠老爷对着衡姐姐那张脸怎么骂得出来。
她看着衡姐姐绕着石头边跑边抱着脑袋被仙珠追打,就算是这样,她都觉得衡姐姐好美好美啊。
连她一个女孩子都看呆了,李大丫想,怎么会有男人舍得放衡姐姐出来呢,就算那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又怎么舍得呢。
李大丫扔下玉简,跑过去抱住衡姐姐的腰:“仙珠老爷,别打衡姐姐。”
衡姐姐刚才被追得抱头鼠窜,但她一跑过去,衡姐姐就不逃了,忙搂住她:“不打了不打了,没事儿,我们闹着玩呢。”
衡姐姐一看就是个很端正柔软的人,连打闹都怕仙珠老爷不小心伤到自己这个凡人,李大丫心里知道,就是因为衡姐姐坚决不同意,仙珠老爷才放弃了曾经对自己的一些不好的打算。
仙珠老爷这才停下来,瞟了李大丫一眼,对衡姐姐阴阳怪气:“自己都快完蛋了,还管东管西,你就等着在这座山上长草吧。”哼哼着飞走了。
衡姐姐脸上没一点怒气,只是有点好笑的无奈,李大丫看着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今天的书背好了吗,有哪里不懂的吗。”
李大丫羞愧说:“衡姐姐,我、我还是不会引气入体。”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大丫真的不理解玉简里那些经脉啊灵气啊,她其实对修仙没那么感兴趣,她只是感觉到衡姐姐很认真想教导她修习,她觉得羞愧。
衡姐姐顿了下,却没生气,又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来就不是每个人都想修道的,当年要不是我爹娘没了、家没了,又遇见我师尊,我也不会修道的,我心里,其实也更愿意在凡间家里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李大丫心里蓦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李大丫小声问:“衡姐姐,您是陛下的妻子,为什么不回去找他呢,他一定可以帮助您的,是因为他有了别的娘娘,您生气他辜负您了,才不愿意回去吗?”
衡姐姐愣了一下,失笑道:“哪有,跟这些没关系。”
“其实我们关系挺好的。”她说:“你别看长生珠骂骂咧咧,其实我们俩挺好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怕是现在,我也觉得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甚至半个哥哥。”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道不同,终究不能同路一直走下去。”衡姐姐说:“我知道看表象,他好像很快活、衬得我有十分惨,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可怜,他有对不起过我,但我也曾经擅自做了对他很残忍的事,现在我俩早两清了,我看他现在过得挺好的,答应我的事也都做的…呃,勉勉强强吧,反正还是可以的,所以我不想去打扰他,也不想凭生事端,让别人来打搅我想做的事。”
阿朝看李大丫懵懵懂懂的眼神,莞尔:“你还小,长大就明白啦,天快黑了,快回家去吧。”
李大丫应了一声,往山下跑,跑着跑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忐忑道:“衡姐姐!我要及笄了,我想请您为我起个大名,可、可以吗?”
阿朝愣了一下,爽快说:“好呀!我给你想个好听的名字。”
李大丫眉开眼笑,羞涩地说一声“谢谢姐姐”扭头跑走了。
衡姐姐要给她取名字。
李大丫一路越想越快活,下了山,回到家,天已经将将黑了,家里正准备吃晚食,爹爹大兄坐在饭桌边,弟弟妹妹奶声奶气簇过来抱她的腿:“二姐二姐!”
“回来了,快吃饭吧。”李大娘正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炖肉走出来:“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天都黑了。”
“我是按照平时的日头回来的。”李大丫抱着弟弟妹妹往饭桌边走,闻言一愣,才从满心欢喜中回过神,扭头往外看,她是挺谨慎的人,怕黑茔山路难行,每次下山都会黄昏前赶到家,但今天在路上的时候天就暗得比往常快,等她到了家,才不到酉时,天竟然已经黑透了。
李大丫看着外面黑得浓浊的天空,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泛起不安。
“算了算了,先吃饭吧。”
屋里点上了烛灯,香喷喷的炖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李娘子醒来、李大丫拆分许多魔兽妖兽皮骨悄悄去卖后,李家日子如今过好了许多,但这么一大盆香料炖肉还是难得的佳肴。
“吃饭吃饭!”
“吃肉肉,娘我要吃肉肉。”
李大娘忙着给腿脚不方便的丈夫盛了饭,又拿起碗准备喂还不会自己吃的两个小孩子,只来得及扭头催促说:“大丫,快过来吃饭了。”
李大丫只好收回视线,先过去吃饭。
一家子热热闹闹吃晚饭,收拾完,就熄了烛灯准备睡觉了,李大丫躺在床上,闭着眼想睡觉,可心里莫名的不安却越来越深。
寂静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有什么恐怖又庞大的事物悄然蔓延。
突然,村里远处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啊——”
李大丫猛地睁开眼,眼中泛出强烈的恐惧。
——
“西川府郡,安门县,黑茔山…”
趁着夜色迅速前行的大军中,长罗风玉看着手里的刺报,问肃州协令使:“黄狰兵败后一个劲儿往这跑,这黑茔山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是风水特别好,他觉得适合给他葬骨头?”
协令使忙道:“禀大人,这黑茔山原来是肃州极有名望的一座灵山,连乾坤仙门都曾属意在这里新开道统标、招收弟子,后来因秽气蔓山,灵脉枯竭而作罢,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有不俗之处。”
“原来如此…”
长罗风玉敲了敲刺报,扭头问旁边的将军:“昭廷都督到了没,打没打上啊。”没打上他可还不能去,黄狰那蠢货好歹是个大妖,万一最后来个狗急跳墙,他这富贵窝里养出来的细胳膊细腿可别伤着碰着。
将军叫斥候再探,过了会儿,斥候快马拿着一道传信符回来,将军递给长罗风玉,长罗风玉接过来,暗暗咂舌。
这姓蔚的,也可够是个小疯子的。
长罗乐敏拉起帷帽:“怎么样,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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