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里比山下凉快很多。」
「那就好。」阿姨和蔼的点点头,「阿恒这孩子比较内向,不擅长交朋友,我本来很担心他上国中以后会不会因为这样的个性被班上排挤呢。」
我看着谭昱恒,他却依然面对着我微笑,我又看向阿姨,「放心吧,阿恒在学校跟同学都相处得很好,你不用担心,阿恒的个性虽然比较安静,可是就是这样的个性才让我这么喜欢他的,阿恒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谢谢你,以后也请多多照顾我们家阿恒。」阿姨的语气真的好温柔,难怪谭昱恒谈到阿姨时的表情与语气也那么柔和,「阿恒,带卿枋去外面走一走吧,妈妈想要休息一下。」
谭昱恒朝阿姨点点头,「那我带她出去走走,走吧,卿枋。」
我点点头,走出门时又回头望一眼阿姨,「阿姨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阿姨微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条线,「随时欢迎。」
关上门我还是忘不了阿姨对我微笑的那一瞬间,刚刚我竟然说谎了,而且还是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谎言。
心中总觉得感到亏欠,他妈妈这么喜欢我,可是我却毫无害臊的将如此残酷的事情说的轻松,完全不顾及当事人的心情。
我看着谭昱恒亏欠的说着,「对不起,在你妈妈面前说谎了,我是不想让她担心你才会这样说的,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他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给我一个和悦的笑靨,「你做的很好。」
「我?」我茫然的挑眉。
「善意的谎言是不会有错的,它是很细腻的给予人们一个希望,有时候这种情况必须多点善意的谎言,它给予病人心灵上的安慰是我们无法体会到的,即使听到善意谎言的人知道这并非事实,可是她还是会愿意去相信,并不会因此讨厌说谎的那个人,所以我觉得你做的很好,谢谢你,没说出事实。」
静静的凝睇他,总觉得心里有甚么东西正在流淌,有些奇怪的感觉,眼前的谭昱恒与印象中的他截然不同,不是那个胆小鬼,而是一个乐观的人。
他展开眉头露出一排白牙,「为甚么哭了?」
听见他这样说,我收起表情伸手抹一抹脸庞,果然摸到湿湿的液体。
我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我竟然听他说话听到哭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
「这卫生纸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纸,「上次我哭的时候你送我一包卫生纸,我能感觉到被安慰的感觉,这一次换你哭了,这包卫生纸给你,我不太会安慰朋友,但是我想这样应该可以安慰到你吧?」
他的卫生纸也是蓝色的包装,听到他的简单逻辑,我突然的扬起微笑,「谢谢,的确有安慰到我。」
「原来你也是一个爱哭的人。」
我反驳他的话,「才没有呢,我是因为最近烦躁的事情很多,所以眼泪比较发达,不然你去问其他人,他们都说我是男人婆。」
「你确实很仗义,不过仗义的人很多也是有权利哭的,别一直把看似坚强的模样展现出来,其实偶尔找个人发洩心情是很重要的。」
他说得一副我好像有心事却自作坚强的样子。
「我能理解你说的事情,不过最近我确实没遇到值得让我哭的事情。」我直说,「不管在友谊上还是亲情上,我觉得我都很好。」
谭昱恒对于我的话没有多做回应,他嘴角悄悄勾起,「你是班上唯一会理我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常常笑着,因为你板着脸会让人觉得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或是遇到麻烦的事情。」
我反问他,「那你呢?为甚么任由他们这样欺负你却不抵抗?让别人以为你很懦弱,输给一个女生,到底为甚么你要这样?」
「因为这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道歉,我们之间有一些事情很复杂,因为这些事情我跟陈文仪產生一些误解,所以她才会这样对我的。」
「你不打算跟她解释清楚吗?」既然有误会为甚么不说清楚就好,忍耐这么久任她欺凌,一点帮助都没有。
「有时候解释也必须要误会者愿意听,不然都是徒劳无功。」谭昱恒淡淡地说着,却让我感到几分的忧伤,「天色也暗了,我得赶紧送你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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