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发觉,这一次自己似乎又成了案牍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予取予求。
只要一方在我体内不知节制地冲撞,另一方也会不甘示弱地吻上来,攫取我本就杂乱无序的呼吸,让那绵软的音调更转圜几分,直到渐渐泣不成声,眼角稳不住难以抑制的泪液,淅淅沥沥自颧上滑落,又被衔去,半滴不剩。
甚至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地,就被难灭情火裹拥得彻彻底底,偶能勉强回神时,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望见某段情难自已的神色,就好像……这不过是一场梦,而既然是梦,就有醒转的那一刻。
真到了醒来时,却连指尖都抬不起半点。腰下被垫了个软乎的物事,略能缓解几分浑身酸软的不适感,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喉咙里干涩一片,微微张口就能回忆起被翻红浪时自己是如何因哭喘到极致而伤了嗓子,顿时有些羞窘难堪。忽地又想起那枚被我咽下的怪异珠子,一时后怕,忙张了嘴伸入手指去掏。
哪还有什么残留,早都不见踪影。反倒让喉间更觉涩痛,急忙踉跄下榻,给自己倒了杯水,温度正合适,一口下肚这才好了些。
得了空,才有心思环视屋内——门扉紧闭,陈设奢华,看样子应当是还在龙宫里。正犹豫着,外头有人敲了敲门,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试探我醒了没。还不待我猜测究竟何人,那声音自屋外传来,带了几分喑哑。
“……”
我不由得屏息,忽然反应过来,连自己都觉得发笑。也不知是在躲什么——难不成这会子真要忸怩起来?未免太过迟滞。我无声叹了口气,应道:“刚醒,你进来吧。”
门外的男子信步踏入房内,目光先是在我身上围绕一周,似乎是在评判我的状态如何。我勉力装出一副平和淡定的样子,面对着他的注视。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漫长岁月后的重逢,却是放纵之后的意乱情迷,实在难以启齿。但我还是学着轻唤他的名字:“……九凤。”
“还以为你又要一睁眼翻脸不认人。”他轻笑着,赤红的眼眸沁了几分暗色,几步上前,指尖挑起我腮边发梢,勾在一处缠绕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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