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的灯饰散发着冷冽的亮光,女佣取来手捧花,进门一霎却被镜前正在试纱的女人惊艳到。
她穿着一条鱼尾婚纱,曲线绝伦,波光粼粼,宛如身披整条银河的人鱼公主,唯一违和的,是新娘脸上毫无笑意的漠然神情。
她心里暗觉可惜,夫人如此美貌,偏偏性格乖僻,面上笑也不笑,倒难为大人一片痴情,紧锣密鼓要为她补办一场婚礼。
女佣将捧花在阮卿卿身前比了比,笑盈盈道:“夫人,这束瀑布捧花很配您呢。”
阮卿卿垂眼看了看,毫无波澜:“我不想拿花。”
“唔,夫人,新娘的手捧花是有美好寓意的,象征着幸福的传递呢。”女佣极力挑着好词劝道。
“传递?”阮卿卿冷淡扯唇:“我传递的可能不是幸福,而是痛苦和噩梦。”
女佣愕在原地,正不知如何接话,却听一道冷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不想拿就不拿了。”
见到来人,女佣连忙低头:“怀特大人。”
“都出去。”
房内一众女仆鱼贯而出,独留阮卿卿面色冰冷地站在落地镜前,看也不看他,像是一具毫无知觉的八音盒摆件。
“选好了吗,喜欢哪套?”
少女不搭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杵着,晾给白逸一个不欢迎的背。
“你身上这套我看就不错,卿卿人美,穿哪个都好看。”男人嗓音从容不迫,自顾自说着,仿佛在与沉默的空气对话。
“不想拿手捧花无所谓的,我听闻陆国的婚礼就没有新娘手持捧花的传统,倒是奇特。”
“还是说你想按家乡的婚俗来?那边有陆国的婚服,要试试吗?都随你。”男人微微靠近,镜面中映出二人一高一矮的身影。
阮卿卿厌烦地挪了挪身子:“随我?我竟然不知道我还有选择的权力。”
“卿卿,你知道的,除了那件事,其他我都能答应你。”
少女默了默,目光幽幽看向窗外,缓缓开口:“白逸,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章鱼,它叫小章,非常漂亮。”
白逸黑眸不着痕迹地亮了亮,从没想过她会主动和他聊起自己,忙“嗯”一声:“你喜欢章鱼?”
阮卿卿轻轻摇头:“我那时候身体不好,一切生机活力的东西我都喜欢。”
“小章是我七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它刚来的时候特别胆小,躲在石头底下不出来,后来熟悉环境后会出来散步。可是有一天它变得不对劲起来,绕着缸壁打转,似乎在找出口,之后就蜷缩在鱼缸最角落,给它喂食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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