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吗?」基于好奇心的趋势下,我仍旧问了。
「你觉得到了生命尽头会变成什么呢?」他说话时,眼神没有对焦,仅是如机械般平稳的说着字句。
「……大概会变成一朵花吧?」胡乱倒出脑内所想,只为博得他的一笑,我垂下头小声的说。
「或许吧……」听不出他词语里的情绪,我晃头甩去那些不好的假想。
「如果你从这里出去的话,我们就去吃很多好吃的。」或许是害怕负面思绪笼罩,我碰触他的大掌,试图给他力量。
「嗯。」他淡淡的说。
察觉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连五官都皱在一块,费力的呼吸着,连接在他身上的监测仪器亮起红灯,承载着恐惧、愧疚的我呆愣在原处,看着他发冷的颤抖着,而我却无能为力。
「怎么办……怎么办……」我无助的在嘴边喃喃道。瞧见他难受的全身僵直,牙齿喀喀的开闔咬着,我微撑起身子,险些重心不稳的倾倒在他身上。
「你别来看我了。」即时被到来的护理师搀扶,几个人分工监测他的生命徵象相关数值,同时电联回报医师状况,离开之际,我听见他伴随齿间碰撞声的言语,一字一字的刻在心中。
是我毁了他的一生。
自责、懊恼的情绪在门关上之后,我拼命的回头望,看到的已是被隔起来的绿色围帘。
「不会有事的吧。」心底一次又一次的祈祷,搁着可能被他讨厌的念想,单手掩面一个人逕自的在等候室旁拭泪。
被救起的我才更应该死去,我想。
好不容易忍痛,半推着轮椅来到病房前,得到的却是令人心灰的一面,他肯定忍了很久吧……对不起,我轻声的叹息。
「不要哭……」良久,我感觉到头顶的温热,男人不问来由的将我拉向他的怀里,膝上沾染了地板的细小灰尘,熟悉的声线响起。
为什么要来……我虽不解,却没推开他的安慰,依稀间小拇指的红线再现,不同以往的岔成了两条,朝着相异的方向前进。
如果,红线牵引之处是我的居所,那我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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