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指了指那河说:“苻州来的都会渡这条河,用的是西北的军船,快到岸边之时灾民们就会跳下船,游到我们这边。因为是百姓,而且都是在夜里,关卡的士兵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故意冲突。”
“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这可难说,自从岭南大军来了,大家都知道一场恶战难免,能逃的都逃走了,最近都没有从苻州来的船。”
怎么会这样...... 他吃完了馒点,被噎得打了一个嗝:“姐姐,你要找的人,怕是也已经逃出来了。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她摇摇头坚定地说:“我要找的人还在那里,我一定要去苻州!”
“姐姐,苻州来的船只能经过这北河,你只能夜夜在这里等着。”
也没别的法子,她便在这河边扎下了。夜里的寂静中,恐怕只有她一直是醒着盯着那北河。
但是北河沉寂,直到第四夜,她在劳累困顿之际,被人猛推了一把。原来是那个小孩,他用足力推她,却在她耳边悄悄说:“姐姐,苻州有船来了!” 用手指向那黑暗中的河岸。
她把剩下的几件首饰碎银都给了那小孩,把随身的物件都包好背在身上,打了一个寒战,跳进了那寒冷的北河。不知游了多久,快到四肢无力全身虚脱之时,一根船桨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如捉住救命稻草般捉住那船桨,被几个西北的士兵拖到一艘船上。她全身透湿,冷得嘴唇发紫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船上有一盏微不可见的灯,士兵们围着她看了又看,其中一个问:“你怎么没游到对岸去?” 原来他们把她当成了逃难的苻州人。
另外一个说:“不像是刚刚船上的人。” 又有一个人问她:“莫不是派来的奸细?快说你是谁!不然我们把你扔到河里!”
她剧烈地喘着气,话到了嘴边全变成了寒颤。一个年长的士兵找了一片草席给她披上:“先别问她了,我们离河岸太近,在这里又停留了太久,她这个样子怕是游不回岸边了,回去再说!”
两个年轻的士兵立刻分别拿了船桨划了起来。
她看向那岸边,庆幸被他们所救,不然,她已经死了。
不对!她屏住气,不由地握住拳头!
不对!
那本来漆黑的岸边,不知何时灯火通明喧嚣了起来!
就在她眯眼思索的一瞬!一支金投箭射到了她的脚边!
金投箭!除了召旻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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