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被她一语揭穿,也不慌张,连辩解都甚至不愿,只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你疯了!这句斥言欲脱口而出时却被她强行咽了回去,铃语拉住她的手,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蹙着一双柳眉担忧的看着她,“你,你是何时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见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铃音心中嗤之以鼻,豁然甩开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她眼神狠戾的咬牙道:“从开始至今,我每日每夜无时不刻都想着要他的命!”
天知道她们每日过着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本以为在扬州城里每日拉奏弹唱,讨人卖笑的日子已经够苦了,如今却日日被人当做狗彘一样使唤,虐待,折磨,和从前的日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垂眸用手摸上平坦的小腹,曾几何时,这儿也有过一个生命,只是,纵使她竭尽全力,也仍旧阻挡不了那个以折磨人为乐的恶魔。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风和日丽的晌午,自己跪伏在他的脚下,痛哭流涕的卑微求他,却只换来他一句轻蔑的“你也配?”
然后便狠狠一脚踹在肚子上将她踢开,见她面色苍白倒地不起后还不罢休,命人熬了红花进来拽着她的头发强行给她灌下整整一碗,而后便蹲在她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她疯笑起来。
自从那日起,她便对他恨之入骨了。
铃语手中的一张帕子都快要揪烂,叁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抓住她,语重心长道:“铃音,听姐姐的话,莫要冲动。”
她不是不恨那人,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若要她们的性命也只不过是一声半句的事儿,铃语虽自认懦弱,却不傻,这等胳膊肘拧不过大腿,自讨苦头的事她万不敢做。
铃音一直以来都看不起她的懦弱胆小,闻言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她,“姐姐,我知道你怕死,所以我从不奢望你的帮助。”
“只要你不拦着我便是万事大吉。”见她欲再劝阻自己,铃音后退几步,目光坚定的盯着她,没有丝毫退让,“这事,我做定了。”
见她态度如此坚定,铃语在心底里大叹一声,终是拗不过她,往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妥协道:“我不拦着你了。”
她低叹一声,望着她苦笑道:“我也同你一样,厌恶透了他。”
那人在这么多妾室中尤喜欢折磨她们两个,虽自己性子软和些不那么容易激起他的怒火,可因此吃的苦头也仍不比她少。
她劝阻不了她,只能在心中祈祷计划千万不要暴露。
铃音见她终于做出让步,欣慰一笑,回握住她的双手,“姐姐,你放心,我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铃语朝她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夹杂了几丝微不可见的担忧。
场景跳转到昨夜亥时,昏暗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泛着黄光的油灯,样式简陋的雕花木床上不断传出一阵又一阵淫昧声和嬉笑声。
过了许久,有人挥开床帐从里头钻出来,朝跪在床边身形单薄的女子厉声骂道:“蠢货!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晓得拿东西来!”
被斥骂的女子浑身一激灵,立即抬起头来,清秀柔弱的面容,正是铃语。
只听她脸色惶恐的道了一身“殿下恕罪”,然后便急忙从地上起来,匆匆离开。
蔺琮厌烦的撇了撇嘴,只是很快又被床上伸出来的纤细手臂拉了回去。
床上闹得正欢的时候,有人悄悄推门进来,捧着东西在床前站定。
“殿下,东西拿来了。”
过了许久床帐才再次被人推开,出来的是个赤身裸体披散着头发的美人儿,只见她看到来人后妩媚一笑,“姐姐,怎么是你来了?”
正仰首躺在床上享受欢乐的蔺琮侧眸往外看了一眼,瞧清来人后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很快便掩饰过去。
铃音并未立即回答,先是往床上瞟了一眼,当看到另外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跪伏在他双腿之间吞吐,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蔺琮微抬眼眸迎上她的视线,像是挑衅般,蓦地抬掌将身下的那颗脑袋狠狠往下一按,正卖力吞萧的女子猝不及防,被异物捅进了喉咙深处,登时“哇”的大声干呕一句。
见男人脸色刹那间变得难看起来,欲要发怒,铃音微笑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拿与他,“殿下,且吃些好物消消火。”
坐在床前的女子也很机灵,见此便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爬回男人身旁,掐着嗓音柔声道:“殿下,奴婢喂您服用可好?”
察觉到身下的躯体在不停颤抖,他终于忍耐到极限,烦不胜烦将人一脚踹下床,脸色冷冽的叱了句:“废物。”
被踹下床的女子原本就极怕他,如今见自己将人惹恼,生怕等会儿就人头落地,身子抖如筛糠,无助的朝铃音投去求救的目光。
铃音回头看她,用眼神示意她退下,女子如逢大赦,衣裳都来不及穿,便立即猫着身子跑了。
再回头时,那人已被伺候着服用下了东西。
她垂眸敛去眼底的暗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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