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陛下召您前去养心殿。”
蔺紓方用完早膳,在院子里看她们踢绣球,闻言微愣,蹙了蹙眉。
“可有说何事?”
小黄门道未曾有说。
落雪看着她垂眸沉思的模样,上前几步,轻声问道:“陛下病重至此,公主难道不忧心吗?”
说不忧心是假的,可蔺紓心里仍较着一股劲,不愿让这股劲就这么沉下去。
“那你觉着本宫该如何做?”她向落雪投去询问的目光。
落雪微微一笑,“陛下既召您,想来也是念公主许久了。都说父女之间无隔夜仇,公主自解禁以来也有数月之久了,您这心里的气想必也消散了大半。”
“至于别的,奴婢不敢强求公主释怀,只是,奴婢怕您日后恐会落下遗憾……”
落雪看得出来她忧心宪元帝,只是放不下心里的那口气罢了,暗道她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蔺紓思忖良久,最后还是应召去了养心殿。
宪元帝原本于床榻上睡得昏昏沉沉,听到她来了,立马睁开双眼,清醒过来。
他身上无力,只能依靠宫婢搀扶着坐起来。
蔺紓入殿先是照常行礼,而后规规矩矩的坐在离床榻有些距离之处。
数月未见,只见她清减了许多,人看起来也比以往沉稳,与从前灵动活泼的模样大相径庭。
宪元帝唇边挂起一丝笑意,望着她缓声道:“阿元,你来了。”
蔺紓不语,神情冷淡的坐在绣墩上。
宪元帝见她如此抵触,不复以往的温情笑语,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伤感,“阿元,你可是还记恨着父皇?”
她终于开口,一副谦卑的模样,沉声道:“儿臣不敢。”
宪元帝了解她的性子,若是心中早已释怀,定不会作出此副模样。
“阿元,父皇自知有愧于你,你怨朕也是应该的……”
话还未说罢,蔺紓便当即出声打断他:“儿臣惶恐,您乃天下之主,一言一行必有您之道理,那等不识好歹的违令之人,您处置了也是应当的。”
她眉眼间泛着毫不掩饰的浓重讽意,宪元帝见之微怔,心中苦涩。
“依太医之言,恐朕已时日无多了。”他抚住心口轻咳几下,用浑浊的双眼望着她,声音苍老:“这宫里,父皇唯放心不下你……”
“阿元,告诉父皇,你可有甚么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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