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家操作的迷惑,对逃犯脑子的怀疑,对流言误打误撞又有些偏差的诧异……千言万语,汇聚到最后,只有对卞天默念一句,节哀顺变。
书肆前台,久违的霍聊找到了古方婕,把她拉倒僻静的地方:“我今天是来接女儿的,一会儿我去把符粱带走。”
古方婕问:“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们帮忙?”
霍聊摇摇头:“需要帮忙的是你们,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朝廷下令通缉的一个杀人抢劫犯逃到了东望州,道上的人说他是奔着自然书肆来的,据说神捕营的捕快已经追过来了,以防万一,我得先把符粱接回去。对了,灵光布庄的庄护身手不错,我给你们留了五个。”
她进院子匆忙把看卡片的符粱接走,五个庄护就站在院子后门处,没跟进来,临了她还叮嘱古方婕:“必要的时候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听姐一句劝啊!”
古方婕在霍聊离开时飞快问了句:“通缉了多少钱?!”
霍聊:“五百两银子——”
哇!
不仅仅是古方婕,偷听的田黍和项炜,桌游室二楼拿到一张通缉令的秦泰,具是眼前一亮。
“……还我。”神捕营的银衫捕头,向对面的秦泰伸手,想要要过那张通缉令。
秦泰不给,把通缉令叠好,收进怀里,侧头往南山巷吕凡生住的那头望去。
夕阳正好,南山启蒙书院被老师留堂的孩子,也被父母接了回去,桌游室也到点打烊,纷纷成群结队离开,吃饭的吃饭,回家的回家。
冷清中,捕头开口:“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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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饭馆。
“今日就这样,选的这些都定下。”秦东篱也吃了个半饱,美美地跟饭馆达成了第一项零食供应合作。
卫竞起身往饭馆外面走:“不知道田黍今晚做饭了没有……”
“肯定啊!”田黍可是她的二级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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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巷子前院的小门半掩,轻轻推开就可以看到里面是何场面。
卞天真的是来投奔自然书肆的,如果可以,他当然要坐在第二把交椅上。
“这——”他推门而入,一抬头,一开口,世界陷入寂静中之。
……里是自然书肆吗?
风从门口刮进去,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朝门口看过来。
手里握着墨刷的汉子,老实和善,面露好奇;干瘦的高个男子站在对面,因为棚子不高,他还要弯腰,眼神阴冷,好像毒蛇;院中离他最近的女子在门开后忽然转身,惊喜地望着他,眼睛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还克制地做了吞咽动作……
最诡异的,要数旁边棚子里的那位,他听见动静回头看到了门口的人,又默默转身,继续编他的书,手上动作灵巧飞快,冷漠麻木,没有感情,仿佛不是在编书籍,而是缝补一具尸体。
这里,就是自然书肆了吧!
饶是他卞天杀过几个人,对这大隐隐于市,连捕快都不敢来缉拿要犯的匪窝也生出一些胆寒,要不二把交椅不要了,大哥们能收留他就行。
正要动作,他感觉身后又有两人靠近,这时候院中的女子动了,她顺手抄起一把算盘,着急地朝卞天扑过来,并大喝一声:“这五百两是我的——”
其余人也围了上来,面露惋惜之情,还是晚了些。
“什么五百两?”又一个年轻人腰间挂着钱袋,从前楼冲出来,撕心裂肺地喊叫,“我的祖传算盘!!”
这是他借给古方婕的,是借!!
卞天明白过来,正要后退,奈何为时已晚,肩膀让人从后面扣住,一个喜气洋洋的声音在他头顶冒出来:“诸位,承让了!”
神捕营的捕快黑着个脸,放下了他没有秦泰快的手:“可以把人给我了,我要移交京兆府。”
“给钱,好说。”秦泰手下一捏,卞天浑身发软,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了。
古方婕倔强地抓住卞天的一只胳膊,恨不能将他撕成两:“见者有份!”
“要不是我们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小秦你也没法这么快到手。”项炜阴恻恻地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连一向专心当伙计的田黍,也不做声地点了头,表示他和项炜站在一边。
秦泰:“他是奔着书肆来的,五百两,给东家,东家要怎么分,就怎么分。”
“我没意见。”古方婕后退一步。
田黍更是没有问题,就算钱到手了,也要上交小殿下。
“……”项炜没有表态,倒也不反对,外快这种东西,挣得一块是一块,多点少点无所谓。
云嘉在古方婕的默许下,悄悄从她手里拿回自己的祖传算盘,退到李地身边:“怎么回事?那门口的人是谁?”
“不认得,”李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叹谁,“唉,只知道是个通缉犯,悬赏五百两银子呢。”
???
云嘉见鬼似的打量卞天,又回头看还在为了加班费而勤恳工作的李地,跟见大鬼一样:不是大哥,你这么淡定呢?!
几个人还在为了五百两争吵,被晾在门口的卞天心里怨恨道:一伙儿的!他们和朝廷是一伙儿的!张洞庭……别让他碰到!!!该死的张家——
捕头郁闷不已:“我哪里搞来五百两?都是熟人,回头付,京兆府也不敢拖欠秦王府。”
秦泰想想,好像也是,把人往身边一扔:“记得你的话,回头不给钱,老子带秦王府兵一起到京兆府衙门门口骂你们老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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