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枝落座,身下的鹅羽软垫极是舒服,端起酒盏一闻便挑眉道,
“原来是浮甸酒……”
姜弥点了点头,
“好灵的鼻子,这酒若是放在前几年,也并不算难得,每年伊岚国来朝贡时都有。只是眼下……也是沾了光,这壶酒是陛下派人到伊岚所得。”
郁华枝了然,如今因着元贞国与萧国战事,国力大不如前,周边几国也不似从前那般做小伏低,索性今年朝贡都未送来,轻慢至此,又怎会有浮甸酒献上,所以如今竟然好容易才能喝上一会。
她品了一口,沁甜在舌尖散开,不觉感慨,
“这浮甸酒还是得用上伊岚国的葡萄才行,否则我从前试着酿出来,竟没有这一半的甜,牙都酸得慌。”
姜弥也赞同地点头,
“想起我们从前总是背着父亲母亲偷酒喝,在院子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是你兄长帮忙遮掩的。如今想来,也是许多年了……”
郁华枝闻言,一杯酒干脆下肚,暖意袭上心头,望着姜弥,恍然间似回到从前那般青涩时光。
她托着香腮,怔怔道,
“是啊,许多年了……”
“如今我瞧着陛下待你好,还是很为你高兴的,毕竟一入宫门,便是将所有都托付在帝王家了,眼下这般总好过你一味自苦……”
姜弥轻笑,眼底却又光芒流转,幽幽开口,
“我知道,你我相识多年,自然一心为了我着想。”
“说起来,我前几日偶然听陛下说起,萧国的太子妃楚筠来京城了?”
郁华枝听见她的名字,神情微黯,淡淡点头,
“嗯,来了约莫两月。”
姜弥试探着开口,
“听闻太子与太子妃情深似海,我倒是起了好奇,可真如传闻那般?”
也不知姜弥为何突然对太子妃起了好奇,郁华枝却不想多言,总不好将她与赫连羽的事牵扯出来,便囫囵应了,
“我也只见过太子妃两回,并不甚清楚,想来应该是吧……”
姜弥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起来,
“上回在太后娘娘那处,皇后说起要办花朝节,请内眷夫人们一道入宫赴宴,还提议将太子妃也请入宫呢,也不知道太子妃会不会来。”
郁华枝秀眉微皱,自觉此事并不好办,
“这……眼下的情势,连带上我,只怕不好入宫赴宴的,私下见你就罢了,若是放到台面上,起了口角反而不妙。”
姜弥挑了挑眉,接着开口,
“难不成华枝你花朝节不打算入宫么?”
郁华枝想到还在和赫连羽闹别扭,轻轻摇头,
“再说吧,我也不知道呢。”
两人一时无话,郁华枝因心情不佳,便多饮了两盏酒,面颊都浮上淡淡的红晕,见天色渐暗,她这才同姜弥道别出宫。
姜弥神色自若,随手扶了扶鬓边的步摇,
“陛下可曾说了何时过来?”
女官便躬身开口,
“回禀娘娘,算着时辰,陛下也该过来了。”
姜弥闻言便起身入了里间整理形容,空气中淡淡飘着她的喃喃,
“她倒是个口风严谨的……”
郁华枝才坐上步辇便听见众人提醒,
“夫人,陛下驾到。”
她抬眼瞧见魏齐霄的御辇浩荡而来,心神微晃,想是饮酒的缘故,行礼时脚下都有些虚浮。
魏齐霄是算着时辰过来的,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那道袅娜的倩影,眼眸带上了几分光彩,见她盈盈下拜,自然不会错过她脸上可疑的红晕。
魏齐霄失神地抬起手,
“起来吧。”
郁华枝垂着眸子,并不去看他,倒方便了他缱绻的目光,魏齐霄轻咳一声,
“刚从贵妃宫中出来么?”
郁华枝颔首称是,
“天色不早了,也是该出宫了。”
魏齐霄怅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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