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之不自觉揉了揉耳根。
既然敢说出口,与她哥哥大约是真相熟。李成平貌似疏懒,骨子里十足傲慢,看不上眼的人绝不勉强搭理,反正他有充分的底气。可惜李成平现在提起他,烦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明显做不成朋友,当仇人还差不多。
他们捉摸不透的交情与她无关,崔昭的话实打实让她为难。
“延泽……”李令之忍不住问,“不是廷玉吗?”
“我离开上京时,舅舅说旧字有冲克,便另取了一个。”
崔昭双凤眼稍眯,笑意淡淡,清秀的眉目越发显得温柔。被这样专注的目光凝视,谁都会发自内心满足,你能感觉他不止将你看进了眼里,也将你放进了心里。
本能的欣赏后,李令之却视若无睹。
她此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崔昭的印象不过是一截突兀独立的吉光片羽,既无法承前,也不适宜启后,除了一张脸与记忆里相似,崔昭与想象完全不同,于是平静地在看新鲜。
李令之听完,只感慨卫恪真是大周好舅舅标杆,“尚书待通判可谓拳拳之心,殷殷之望啊。”
崔昭看了眼杨学士,却道:“小师妹怎么还叫通判?”
李令之踟蹰道:“我毕竟少通判几岁,也并不熟悉……”
崔昭温和道:“师妹,你我既是同门,以后自然还会常见。”
这人将要去东都,哪儿来的常见?
李令之疑心他还没收到谕旨,也懒得主动提起,索性大方点头:“延泽师兄。”
以往遇到年长几岁的如裴珣,李令之都无所顾忌,实在是她辈分高,和她论年龄谈称呼不当心就容易扫到淮南王与女皇,很不合算,索性面上全模糊过去。
师兄二字出口,李令之还觉得很新奇,默默回味了一把,笑道:“我字希真,师兄要是乐意,唤冲盈也可。”
崔昭点了点头,认真道:“老师没与我说多了个师妹,这次拜访没带见面礼,希真见谅。”
杨学士从手上弹章回过神,满脑子批改意见。他没跟上崔昭的思路,欣慰于两个学生刚见面似乎就处得不错,随口道:“要送见面礼还不简单?先欠着,下回带家里来嘛。”
“也好。”崔昭从善如流,像忽然想到什么,莞尔道,“从前我是小弟子,想要什么应有尽有,现下轮到师妹了,还有点不习惯。”
杨学士好笑道:“怎么,眼红吗?”
“是在发愁,不知道该送什么。”崔昭顺口就数上了,“文墨好像太普通了,孤本?道经?棋谱?”
李令之呆了须臾,终于跟上崔昭过分自然的反应,急得连连摆手,“等,等等!”
“都不喜欢吗?”崔昭轻轻一叹,有些苦恼的样子,“不过是师兄的心意。”
李令之顿时语塞。
杨学士忽然道:“底稿我看过了,写的还不错。你不是还要去御史台?”
李令之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老师、师兄,我先告辞了。”
等门合上,崔昭才笑了笑。
还是个小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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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师兄,吸引美少女注意的错误方法(?)
樱妹:体会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分裂。虽然不社恐但你这么自来熟我很不知所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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