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就这样结束。
简暮寒听完了谢逢十的话,眼中没什么情绪波动,他叹了一口气,幽幽回应道:“逢十,你不必救我了,不值得。”
“可我不想看你这样。”谢逢十回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简暮寒,你就是应该发光的!”
“我,应该吗?”
简暮寒有些戏谑地问道,就好像他是听到了什么极荒唐的笑话。
“当然,你就是太阳。”谢逢十点头。
简暮寒无力地笑了笑,摇头喑哑道:“我不觉得我是太阳,逢十。”
“你是!”谢逢十厉声打断了他,看他的眼神陡然变得严肃而异常认真,“简暮寒,你是我的太阳,我要你一直照耀着我。”
直到这一刻,谢逢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简暮寒会是她的永远特别,因为早在很久以前,简暮寒,就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午夜梦回时,她会想起那些大雨倾盆的午后,想起天桥下的生煎油条,会想起红拂酒吧里的车仔面,想起惊心动魄的石头剪刀布,会想起江与的乐园与海湾,想起地上火红的山茶花和怀中闪烁的蓝色妖姬,会想起他为她选的那张红桃q,想起夜色中她拉着他飞奔,更会想起他的荔枝,他的黑森林,他的牛排,他的纹身,和他的拥抱。
他教会她爱,他知道她的过往,他分享过她的悲伤,他包容她的一切,他注视她的辉煌。
他和她那短暂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她知道,她其实不是真的讨厌江舟,又谁会真正厌弃自己的故乡呢,她只是遗憾,只是害怕,一个故乡失去了故乡的作用,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她即使鼓起勇气回来了,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在等她。
而现在,不一样了,江舟,重新有了她的舍不得,她知道有一个人,会永远傻傻地在原地守候她。
“你说什么?”
简暮寒怔怔看向她,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你是我的太阳,你如果陨落了,我会找不到方向,所以我要你一直照耀我。”
“可我,不是已经令你失望了吗,我欺骗了你,我的家庭如此地不堪,我不想让你变得跟我一样不堪。”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从来都没有丢失过自己,不是吗?”
“可我早晚会变成他们那样,毫无人性,你看,你这次回来的方式就是最好的佐证,我会带给你伤害。”
“简暮寒,你不会,因为你爱我。”
她摇了摇头,抚住了他的脸。
“是,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让自己再伤害你。”他眷恋地反握住了她的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次否定道:“逢十,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回到从前那样吧,你可以一直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你就好,这样我就觉得我还是活着的。”
回到,从前那样。
他居然,还想要推开她。
敢情她这弄了半天都是在对牛弹琴,他还真是听不了好话,这个牛角尖大王!
“简暮寒,你觉得你这样是在做好人吗,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承担?”
“不,逢十,你不需要承担这些,只要你好,我怎么样都随便。”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这些话很伤人,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把小刀划在了她的心上。
“我一点都好不了,简暮寒,你这是在欺负我!”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地反驳了他,下一秒,泪就从她的眼眶中奔涌而下。
她不想再做一个理智清醒的劝导人,她要任性,她不要和他分开,她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她不想再权衡利弊,她宁愿受伤。
看到谢逢十哭,简暮寒第一反应就是安慰她:“逢十,不要哭,如果可以,我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
“那就一直在一起,不行吗?”
她任由他给自己擦眼泪,忍着哭腔任性道。
“逢十,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
他的表情,他的肢体,他的所有,都在说着他不想和她分开,可为什么他还要出这样令人讨厌的话。
他这个胆小鬼!
“shut up!”谢逢十大声打断了他的鬼话,用力抚住了他的脸,逼迫他只看着自己,然后命令道:“and kiss me!”
简暮寒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他看着她,眼中的那汪死寂的黑海,一点一点,掠起了细浪,然后汹涌,成了翻天的鲸波。
他眨了一下眼睛,猛得吸起一口气,挣脱了禁锢他的双手,用力吻了上去。
那力量太大,以至于谢逢十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正当她因为重心不稳将要向下倒去时,一双温热的手紧紧抱住了她,然后她回抱,带着他一起重重摔进了沙发里。
正是黄昏时分,天地间最艳丽的一抹夕阳穿过层层的雨雾,落进了昏暗的小屋里,牢牢包裹住了那对爱人,给以他们暧昧,给以他们温度,给以他们颜色。
是倦鸟归巢,是浪子回头,是两个孤独的心终于融在了一起。
他们不知道吻了彼此多久,但他们的血液仍在喷薄,他们的灵魂仍在滚烫,他们不知疲累,他们一直纠缠,共同赴往一个天昏地暗的世界。
“请问是简暮寒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
这时,一个来自于清醒世界的声音穿破了他们。
因为叫的是他的名字,简暮寒先一步清醒过来,他松开了手,下意识想要出去应门,却被谢逢十抱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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