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扑腾着水花,身子上下沉浮。
脚下的像是踩到了地面,又随着水流失去平衡。
沈惊瓷呼救着,力气渐渐消失。
意识也跟着模糊。
耳边忽远忽近的吵闹,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句。
身子沉沉浮浮,手臂被一道力气抓住,沈惊瓷恍惚的感觉到自己被人拖上了岸边。
她平躺在地上,谁的手掌摁压在她胸口,巨大的压感传来。
一下,一下。
“咳咳。”
沈惊瓷忽然咳嗽,呛住的水杯被吐出很大一口。
“你醒啦?!”
沈惊瓷脸色苍白,头发湿溻溻的粘在脸颊旁,看着虚弱极了。如果不是刚刚的咳嗽,连呼吸都像是不存在了。
邱杉月眼都红了,人抓住沈惊瓷的手:“惊瓷,惊瓷。你别吓我啊,感觉怎么样了。”
沈惊瓷没有力气开口,她幅度很小的摇摇头,指尖的颤抖却暴露了她的恐慌,齿关也在打颤,浑身上下都冷的要结冰。
她身上还滴着水,周围的地面上也凝聚起一片水渍。仰可二话不说脱下自己外套裹在沈惊瓷身上。
一片混乱中,周围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还有今晚的寿星,喝的酒瞬间清醒,毕竟是她的场子,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怎么交代。
女生慌忙的从人群中挤出来,也蹲在沈惊瓷身边,看着仰可问:“没事吧,先进屋吧,能站起来吗?”
沈惊瓷低着头,还未从刚刚的窒息中缓过来。
房间内,屋门紧关着,嘈杂都被隔绝于墙外。
沈惊瓷缩在床上,没有血色的脸上眉头紧拧,双眼无神,因为呛水的缘故鼻头和眼睛都是红的。
邱杉月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水里的是沈惊瓷那一瞬间,心脏都要停止了。
人坐在床沿,仰可在旁边站着,人想到什么。
“惊瓷,你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吗?”
沈惊瓷的眼神终于有了点神色,她手臂圈着膝盖,摇了摇头。
不明显,仰可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遍:“有人推你?”
沈惊瓷脖颈又低了些,她身上罩着一片宽大的浴巾,凸起的颈骨嶙峋,人像是纸片一样,很轻的嗯了声。
当时腰部那只手掌传来的力道确实存在。
仰可抿着唇,人都快炸起来了,她愤怒的走出去:“我去要监控。”
房门开关,只剩沈惊瓷和邱杉月。
寂静的可怕。
好久,邱杉月慢慢的俯身,把沈惊瓷圈在怀里手臂绕到后背轻拍着。她小声的安慰着:“没事了啊,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不会水的人被淹过头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命悬一线的感觉,邱杉月想想都后背发凉。
门忽然被敲响,咚咚咚的三声。
邱杉月往后看了眼,手又轻拍了沈惊瓷两下,才松臂起身去开门。
外面是一个不认识的同学,怯弱的递过一只手机:“泳池边的,问过了没人认领,好像是你们的。”
邱杉月道了谢拿回手机。惊觉手机还在震动。
她不认识那个备注,快步走着递给沈惊瓷。
“瓷瓷,你有个电话,接不接?”
沈惊瓷茫然的看了眼,在见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表情忽然变了下。
她摇摇欲坠的伸出细瘦的手腕,眼睛凝在手机上,唇咬的出了几分血色。
似乎是没想到这遍能接通,陈池驭停顿了两秒,才笑:“肯接了啊。”
他的声音这次没有杂音,也不沉不哑。淡淡的让沈惊瓷忽然很想哭,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在这一瞬间涌现出来。
她声音沙哑又抖,眼泪唰的掉了下来,嗓音变了调子,喊着心口的那个名字。
不会有人知道,呼救的那一刻,她有多想陈池驭。
“陈池驭”
“嗯?”后半部分的声音消失了,陈池驭意识到什么不对。
沈惊瓷哭的更厉害了,但又像是在压抑着。
方才还散漫的腔调顿然消失,陈池驭正起了身子,唇角的笑敛了:“沈惊瓷。”
“你在哪。”
沈惊瓷没有看时间,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眼前掠过一阵风,接着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她顿顿的抬眼,陈池驭已经沉着脸的出现在床前。
原本已经哭完一次,但当人真的出现在面前,好不容易给自己树立起来的防线全都塌了。
通红的眼又凝起了水雾,干涸的嘴唇叫着他的名字。
陈池驭凝了她几秒,确定着人还是完好的。
下一秒,手臂忽的圈住沈惊瓷,下颚抵在女孩冷汗涔涔的额头。
他身上还带着凉气,外面的风衣材质硬冷。陈池驭没说话,手掌却抱得越来越紧,手腕的青筋明显凸起,好久,才听到他哑的可怕的声音。
“在这等我。”
沈惊瓷愣愣的看着陈池驭消失在门口,身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骇戾气。
门没关严,沈惊瓷恍惚听到了邱杉月的声音。
她歪了下头,发现似乎还有仰可。
三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身影又全部消失。
沈惊瓷又低下了头,她还是没有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
她不知道是谁会这么做。
真的好怕。
而楼下,气氛低沉的可怕。
男人一身黑色的风衣气场凌厉,陈池驭站在中间,眯眼扫视一圈。
有人没真的见过陈池驭,但被这气场压制的也不敢做声。
陈池驭从上而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面色阴戾,薄唇上下阖动吐出几个字,他问:“谁的场?”
那个女生被点到名,无奈的从中间皱着眉站了起来。
陈池驭的目光移向她,问题干脆利落:“走了几个。”
女生反应了一瞬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人数。人左右看了下,模棱两可
的报出一个数字。
陈池驭手插在兜里,扔下了一只手机。
“砰”一声清脆,与玻璃茶几碰撞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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