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看着并不快乐。
那他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除夕的烟花一直没停,屋子内没有拉窗帘,侧头可以看到窗外绚烂的烟火。
一波平息,她拿起手机盯着和陈池驭的聊天记录,想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
除了墙壁上挂着的钟表走动声,房间一片静谧。
忽然,有什么东西“咚”的一声,不知砸到那里,很弱。
沈惊瓷看了看房门,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眼神还没有拉回,尖闷的声音又响起。
沈惊瓷愣了一秒,惊愕的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是石子砸在墙壁的声音。
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沈惊瓷从窗户上垂下视线,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颀长而模糊的影子露在脚底。
看清是谁,沈惊瓷倒吸一口凉气。
陈池驭像是有预感一样,目光停顿,他举起的手臂微弯,使坏扔石子的动作收住,向她的方向偏移过来。
沈惊瓷家住在三楼,不高不低的位置,恰好能顺着路灯看清他凌厉的五官。
大脑宕机了一秒,沈惊瓷眼睛缓缓睁大。
陈池驭怎么来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版型松散,单手插兜,仰头伸展出喉结。
沈惊瓷下意识就打开了窗,她踮着脚手臂扒着窗沿,垫脚惊讶的看着男人。
冷风阵阵吹过来,伴随着雪点,落在身上很快融化,沈惊瓷张开的口型顿住。
陈池驭听不见。
楼下的男人后退几步,站在路灯下,看见小姑娘像是兔子一样出现,又一溜烟的消失在视线。
手机震动,是沈惊瓷的电话。
陈池驭看见她白净的小脸又从窗内探了出来,松散的黑发从两边垂落,声音从耳畔中传出,欣喜又惊讶:“你怎么来了啊。”
他凝着她,歪着头笑。十二点的钟声在此刻响起,和他的声音出奇的同步。
低沉冷冽的声音穿过电流,好似在流动,沈惊瓷听见他说——
“我爱你。”
静止的空间被打破,沈枞的敲门声在背后响起:“姐,你睡了吗,爸妈让我被你送杯牛奶。”
沈惊瓷瞳孔紧缩,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她眼睛看啊看。
外面飘着小雪花,陈池驭穿的好单薄,肩膀上的不知是不是雪。但身上的衣服被风灌的鼓起,头发也凌乱,昏暗的光线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的眉目显得更寡淡,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街道,还有满地碎屑的鞭炮纸,白雪堆轻浅的寂寥。
她的心跳如擂鼓,震耳欲聋。
脚步匆匆的给沈枞打开门,温热的牛奶从手心传入血液,延至全身。
少年视线注意到冷风直灌的窗口,声音清冷低和:“姐,你早点睡。”
沈枞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沈惊瓷也忘记了。只是回到窗口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不见。她怔怔的愣神。
他走了。
-
他最近好忙,沈惊瓷只能从三言五语中听到他有比赛,在准备。
回学校也是,她看到机票,问陈池驭什么时候回学校,她想和他一起。
陈池驭握着刀叉,动作矜贵散漫的切好牛排,自然而然的推到沈惊瓷面前,又将女孩面洽没切好的那份移到自己面前,反问:“你呢。”
“我想订二十号的票,回去收拾一下。”
陈池驭点点头:“跟你一起。”
沈惊瓷暗暗地呼出一口气,又笑眯了眼。
她差点以为两个人没法一起:“好呀。”
陈池驭挑眉抬眼看她,笑的轻痞:“这么开心?”
沈惊瓷听到这话有了点反应,这段时间积攒着的那点情绪渐渐冒出来,她低着头垂眼,搅拌着意面:“你最近好忙。”
陈池驭动作一顿,看见小姑娘耸拉着的眼角,抿着的唇好像都有点委屈。
陈池驭了然,哼笑了声,桌下两条长腿伸直,去勾沈惊瓷。
他一副好办的样子:“行,今天跟年年回家。”
沈惊瓷骂他好混。
可是真的到要返校的那天,陈池驭还是食言了。
沈惊瓷站在机场中央,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笑意渐敛。
几秒,女孩组织好语言:“没关系的,我回去给你发消息。”
陈池驭的声音像是浸在风里:“有事找我。晏一也行。”
“嗯嗯。”
挂断电话的前一秒,沈惊瓷听见他说:“等我回去。”
但沈惊瓷怎么也没想到,回到沥周的第一天真的遇到了麻烦。
学校修路,出了地铁口后才发现还需要绕好大一圈儿。
走路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哗啦啦的大雨让她寸步难行。
修路的泥泞黄土外翻,身边一个个也都没想到,拿着行李箱就往外冲。
沈惊瓷不好意思因为这么点小事麻烦别人,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女孩才鼓起勇气扣上帽子往外走。
身上的羽绒服雨水不容易渗,但时间长了变得又厚又沉。
果不其然,沈惊瓷因为这一茬又发烧了。
她害怕陈池驭回来看到她生病,这次便主动地去了医院。
医院行人匆匆,沈惊瓷缴完费转身。
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沈惊瓷?”
她回头,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脸。
脑海中想了想,才慢吞吞的对上名字。
她叫林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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