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确实有男人。
沈惊瓷看向自己身边,顾涅早已收回视线,车子平稳告诉行驶。
她啊了声,没了下文。
反倒是电话里的陈池驭,被这一声啊给弄明白了,他语气凉薄:“真是男人。”
沈惊瓷顿了顿,不知道说什么的舔了下嘴唇:“朋友。”
陈池驭记性好,稍加回忆就知道是三番五次出现在沈惊瓷身边那个,他磨了磨牙,耐人寻味的说:“挺好。”
而后又撂下两个字:“近乎。”
沈惊瓷品了下后面这两个字,知趣的没作声。
“去哪?”他又问。
陈池驭的态度有些暧昧,沈惊瓷扣了扣手指,还是告诉他了:“我妈叫我们回去一趟。”
话落,比刚才安静的更甚。
静到心底发慌。
陈池驭舌尖抵住上颚,琢磨到了几个字眼,压着眼重复:“你妈让你们、回去、一趟?”
男人笑了,很轻。
听筒的声音隐隐传在安静的车厢内,沈惊瓷太阳穴倏地跳了下,她下意识的想捂话筒,不知顾涅听没听见。
回去吃个饭硬生被他说出了几个意思,沈惊瓷手指蜷缩的扣住掌心:“嗯,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有点晕车不舒服。”
理由都说好了,陈池驭哼笑了声:“年年,你真行。”
沈惊瓷动作一顿,说不上是做贼心虚还是什么,低头摁了挂断,黑着的手机屏幕旋即亮起,通话记录停在1分32秒上。
没有备注。
陈池驭的声音和气息也即刻消失在耳畔。
她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看了会儿,眨了眨眼扣上手机。
呼吸还有些不自在,顾涅的目光打了过来,平平常常的一眼,他问:“晕车难受吗?”
沈惊瓷回神一样的看他,没否认只是说没事:“不严重。”
顾涅手指压下身侧,车窗开了一条小缝:“透透气能好点,快了。”
沈惊瓷然后就想起之前,陈池驭总是会存一罐薄荷膏,那个味道和他身上的很像,涂在太阳穴上清清凉凉的,闭着眼休息一会儿特别舒服。
他总是看着吊儿郎当的不正经,但上起心来比谁都信得过。
徐娟知道顾涅回国之后,一直想找个机会聚一聚,这个周末碰巧,沈枞国庆放假。沈惊瓷有时觉得,她其实也挺幸运的,起码身边总有事情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徐娟和沈鸿哲现在也很少回寻宁,沈枞治疗那段时间精力和时间花费的都太多,在沥周买了个房子后工作重心也移过来了。
电梯停在三楼,门铃叮叮的响了下。
门开的同时少年声音跟着响起,声音有些淡:“来了。”
灰色卫衣的身影在门开的间隙中出现放大,他似乎是刚睡醒,头发有些混乱,手搭在门把上撑着,困怠的张嘴打哈欠,垂眸看沈惊瓷时,眼底沾了一点泪花。
沈惊瓷盯着他,眉心微动:“你昨晚没睡觉?”
沈枞吸了吸鼻子,懒懒的挑了下眉,打哈欠出来的泪被眨了回去,老实喊人:“姐。”
声调拖长,视线往后拉到比沈惊瓷高出一个头的那个身影上,几分懒散的眼有了精气神,沈枞哟了声:“顾哥。”
顾涅还没开口,沈枞眼睛一亮:“来来来,给你瞧瞧我昨晚刚拼起来的乐高。”
沈惊瓷进门换鞋,闻声没忍住的打了下沈枞手臂:“你”
沈枞唇角扯起弧度,两根手指在太阳穴上做了个敬礼:“明白!”
徐娟从厨房出来,往吵吵闹闹的门口看了眼:“回来啦,洗洗手过来坐吧。”
沈惊瓷往后看了眼,顾涅已经被沈枞拉进了房间,沈惊瓷忍不住对徐娟说:“阿枞最近都这样吗?”
“他身体还好吧。”
徐娟也无奈,笑笑:“没事,让他玩吧,阿枞有数。”
沈惊瓷和徐娟一起收拾,沈枞笑声传出来,心里还是会发软。
那场意外之后,断断续续复健一年半,又出国治疗半年,这才走出阴影。沈枞从小就聪明,复学后考的学校也不错。意气风发的少年,过程再坎坷,总归结果是好的。
沈鸿哲鼻梁上架着一幅眼镜,对顾涅说的海洋保护特别感兴趣,拉着顾涅絮絮叨叨,沈惊瓷听的头疼,拍了拍沈枞让他陪着,她回去休息一会儿。
从昨晚到车上一直都没睡好,脑袋晕乎乎的。
顾涅视线很短暂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迅速的收回,转头却对上徐娟有意无意的笑眼。
-
沈惊瓷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的时间,梦里踩了个落空,身体下坠失重感紧接而来,她猛地睁开了眼。
胸口喘息有些急切,睡意一下子消失。
才四十分钟,但精神好了很好,她撑起身坐在床沿,静了一会儿,起身拿着杯子去厨房倒杯水,这才发现四个人还在客厅聊得正欢。
顾涅恰好抬眼,沈惊瓷脚步一顿,似乎看到了顾涅向自己求救的眼神。
她无声的笑了下,几个人的视线紧接着过来。沈惊瓷倒完水在沙发边缘坐下:“你们再唠叨顾涅下次都不敢来了。”
说到这个,还把徐娟提醒了什么:“小顾啊,你还出去吗,还是就留在沥
周。”
顾涅老老实实的回答:“看安排,过段时间可能去趟澳洲那边。”
徐娟莫名其妙的啧了声,沈枞倚着沙发,手臂放在颈后枕着,他扯唇无奈手指戳沈惊瓷,两个人凑到一起,他声音低低沉沉,语气老成:“咱妈现在就是把顾哥,当成准女婿了。”
沈惊瓷眉一下子皱起来:“胡说什么呢。”
沈枞耸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沈惊瓷拧他大腿,小声警告:“你少给我乱说话。”
沈枞吃痛的嘶了声,去指她放在一旁的手机:“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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