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盛与澜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心跳加速,手心一片冷汗。
如果是云以桑开那辆车的话……后果简直不敢细想。
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刚成年就把所有能玩的极限运动玩了个遍,觉得人要是死在了挑战自身极限的路上,那可真是天大的荣光。
可现在,恐惧像毒蛇一般从心底幽幽的钻了出来。
盛与澜背对着窗往里望,盛慕正粘着云以桑,两人紧挨着坐在沙发上,冬日稀薄的阳光落在他们脸上,显得无比美好。
压下心中的情绪,盛与澜迅速收拾好了三人的行李。
“苏特助他们到了,我们走吧。”和苏特助通完电话后,他说。
在狭隘的楼道口,他们遇上了焦急赶回家的云父云母。
他们一接到盛与澜的电话就往回赶,很多事情他们不懂,盛与澜也没说提前离开的具体原因。云父云母一路把云以桑送到大院门口,目送她上了苏特助的车。
苏特助礼貌的向两位老人鞠了一躬,上车坐进驾驶座上。
宾利启动驶离了大门,云以桑拧着脖子往后,看着云父云母的身影渐渐远去,化作一个模糊的小点。
车内一直没有人说话,空气间的氛围变得奇怪,严肃中又带着一点离别的哀伤。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云以桑的手,她抬起头来,和盛与澜四目相对。
云以桑的探亲之旅就此结束,她心里却很满足。云父云母身上那股让人放下戒备的熟悉感,她很向往,也很放松。
她原本顾虑的一切都不存在。她甚至去南川自己原本的家里去看了看,却并不存在哪一家人。这个世界似乎只一个云以桑,那就是她。让人想到平行时空这种说法。
三个小时后,私人飞机在北城机场降落。
回到熟悉的城市,盛慕仰头看了眼北城灰蒙蒙的天空,缓缓松了一口气,那种恐惧的感觉终于缓缓散去。
盛与澜经过他时,低声道,“抱歉,我还是毁了你这个美好的假期。”
盛慕脚步一顿,跟着上了车。
车辆驶入盛家大院,通体洁白的建筑比平时要冷清一些,佣人全放假了。
二楼卧室里,盛与澜干练的将云以桑的行李给她放回原处。
收拾好一切后,他换了一身西装来到床边坐下。
床沉下去一块,一只手把被子掀开,露出云以桑的脑袋。从进屋起她就赖床上躺着了。
“吓到了吗?”盛与澜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微凉。
云以桑缓缓摇了摇头,但还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圈,盛与澜低声说,“在背后安排这件事的人,是林渝。”
他面无表情,语气却透着森森寒意。
云以桑眨了眨眼,表情一瞬间变得很精彩。有一点惊讶和无语,但更多是担忧。
她伸出一只手抓住盛与澜的手。
“怎么了吗?”盛与澜低声。“你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
他想说,林渝还不配做他的敌人。以往一直没有对林渝下狠手,是因为盛慕和林家之间的血缘关系。
盛与澜眸光微动,心中涌动暖意,想告诉云以桑不用为他担心……
云以桑蹙眉,“我很担心盛慕。”
盛与澜:“……?”
“小慕和林家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林家老太太毕竟是他外婆,因为今天这件事,盛慕肯定会和林家翻脸。”
“但他觉得自己对外婆有亏欠,他心里不会好受的。”云以桑轻声。
盛与澜攥紧了她的手指,亲密的十指交叉,没有再说话。
门外,盛慕安静的站在那,通过门缝看到这一幕。
他耳边回荡着那几句话,转动脖子,动作有些僵硬的往楼下走,中途撞见了喜气洋洋赶回来的盛哲。
一看盛慕的表情,盛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卡住了,慢慢变成了担忧和诧异。
“小慕?”
怎么看起来这么阴沉?
“没事。”盛慕揉了揉脸,放下手时表情看起来好了一点,但还是笑不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决定,然后撞开盛哲,“我有事先走了。”
盛哲茫然的看着盛哲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忽然觉得不对。
这大年初一,盛慕出门是去干嘛啊?
外面的店面都关了,只有一些高端娱乐场所还营业着。独自被留在北城的这几天,盛哲一个人孤苦伶仃,全靠着在外面会所和人打牌、玩桌游打发时间。
听到盛与澜他们回来的消息,盛哲兴冲冲的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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