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刚不过的时候就得苟一点。
外头的敲门声终于停了,随即她的房间门又被狠狠的踹了一脚,连窗户都震了震。
江又桃不为所动。
想让她像原主一样起来任劳任怨伺候这一大家子是不可能的。
她磕磕绊绊好不容易长到那么大,是为了有一天给别人当牛做马的吗?
说啥鬼故事呢!
江又桃屏蔽系统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还不到六点呢,正是最好安眠的时候,不睡觉做什么?
反正任务又不着急,根据系统的说法,不得到下乡的地方了才开启么?现在那么积极干啥?
摆烂才是一个成年人正确的生活态度。
一觉睡醒,调出系统光幕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
她从房间出去洗漱。
她没用原主那掉了毛的牙刷,用的是她废了三寸不烂之舌从系统那里抠出来的新手大礼包。
里头有生活用品,脸盆、牙刷牙膏香皂毛巾以及一些吃的。
洗漱完回来,她进了厨房,江安国是申城罐头厂的生产主任,厂里分配给他的房间很大,是三室一厅的格局,一共八十多平,厨房也很大,但此时的厨房里空空如也,别说米面了,就连粮油这些调味料都没有。
对于这种情况,在原主的记忆里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每当江安国跟他后娶的老婆李秀琴想让原主妥协什么事情时就用这一招来逼迫原主屈服。
果然,江又桃从厨房出来时江安国也从房间出来了,他把手里拿着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扔。
“江又桃你给我过来!老子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摆这幅死人样子给谁看?”
“你哥对你不赖吧?你替他下乡怎么了?政策就是这样,一家必须有一个下乡的人,再说了,你就下乡两年,等风声松了,我再替你运作运作你不就回城了吗?”
“你怎么那么不懂事!”江安国把茶几拍得啪啪作响。
江又桃也不急着回房间了,她站在原地:“哥?哪门子哥?江家宝是你跟我妈生的吗?还是说,江家宝是你跟李秀琴亲生的?”
江又桃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真相了,李秀琴跟江安国都是一个车间的同事。李秀琴的前夫是个病涝,李秀琴跟她结婚每两年他就死了,打那以后李秀琴就一直守寡。
原主的母亲去世后两个月不到,她就包袱款款的带着江家宝嫁进来了,名字也从之前的张家宝改成了江家宝。
以江又桃吃瓜多年的经验,她有理由怀疑这俩狗男女早就勾搭上了,甚至江家宝也可能是这俩狗男女亲生的狗崽子。
江安国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你在造什么谣!在你妈没走之前,我跟你李姨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娶你李姨上门?”
“让你下乡去,是为了不让人家说我这个当后爹的虐待继子!你爹我在这个位置上,多的是想把我拉下马的,所以名声绝对不能坏!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能害你吗?”
“你真的太令爸爸失望了。”江安国看江又桃的目光满是失望跟痛心。
原主没了妈,对江安国这个亲爹就十分的依赖,为了得到江安国口头上毫无卵用的夸奖,她一步步后退。
从让出新房间给江家宝,到沦落成一家子的小丫鬟,到现在被逼替江家宝下乡。
如果不出意外,高考恢复后知青大回城原主肯定是能回来的,到时候她刚好十八岁,正是可以嫁人的年纪,
以江又桃对江安国的了解,到时候他指定会把原主卖个好价钱,而往后的余生也必定被江安国吸血。
江又桃不是原主,她要是能让江安国从她身上占到一丁点的便宜都算她输。
江又桃换了个更舒服的站立方式,气定神闲的看着江安国:“你急了你急了,你恼羞成怒了。”
江又桃这一句话,把江安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解开皮带就要往江又桃的身上抽:“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了,老子今天非得抽死你不可。”
这时房间里蹿出一个人来,她冲过去抱住江安国:“老江,老江,你这是做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打了她让外人怎么看她?”
李秀琴长得很普通,丢到人群里不仔细都找不到她在哪里,但她却有一副好嗓子,都四十来岁的人了,听她的声音却像20来岁的小姑娘似的。
她也懂自己的优势,说话不疾不徐,温温柔柔时不时的还带着一些撒娇的声调。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关了灯看不见脸只能出声,李秀琴这把子声音在夜里格外的让男人得趣儿。
江安国对李秀琴不可谓不喜爱。
纵观原主的记忆,李秀琴这人也茶里茶气的,就她刚刚说这番话任谁听了不是劝导江安国的?但实际上呢,江安国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她还怕被人看?你听听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要是刚刚她说的这些话被有心人听见了,你我在厂子里如何自处?十六七岁的姑娘了,嘴上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江安国越讲越气,李秀琴虚虚的拦着,嘴里又娇又柔的劝着:
“孩子这是怨我们呐,老江,你这事儿办得太不厚道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事情不能那么办,你非得说家宝是老张的独苗,你不能让他去受那个罪!”
“要我说受罪有什么,家宝比又桃大一岁,论大小也该论到他,跟又桃有什么关系!你非说怕人戳你脊梁骨,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说到最后,李秀琴还哭了起来,拳头一拳一拳的轻飘飘的砸在江安国的胸口上。
江安国神色悲戚。
江又桃却已经懒得看两人做戏了,这种戏码原主的记忆里多了去了,每当需要原主做点啥的时候两口子就要演这么一波,换汤不换药。
她吹了吹手指上的灰,不耐烦了:“行了你俩别演戏了。还老张家的独苗苗不舍得放到乡下去受罪呢。这话你俩敢站到门口吼一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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