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见她不知好歹的样子,冷哼一声,出了屋子。
见人出去,阮芯又重新躺了回去。
眼下这情形,她得赶紧想办法,要不真要被弄到傻子家,就没那么好脱身了。
她环顾四周,墙面发黑发黄,墙角还结着蜘蛛网,屋顶有光透进来,想来要是下雨的话肯定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她还真是见识了什么是穷。
视线停在了床边的小方桌上,桌上放着几块破布,布上点点血迹,看到这个阮芯笑了。
屋外,两个婆子出去后,便开始骂骂咧咧,招呼着几个抬轿的喊道:“你们进去把她弄轿子里,轻点,可别弄伤了,再磨蹭下去,沈老爷该不高兴了。”
阮芯老爹阮山看着几个壮汉要进屋,心下也有些不忍,他也没那么狠心,刚刚看见自己女儿撞墙就有点后悔了。
还没等人走到门口,就见头上裹着纱布的阮芯扶门走了出来。每走一步就剧烈咳嗽几声,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
“既然非要我去,也行,我这快死的身子在这里也是养不好的,去了沈府说不定能养过来。”阮芯说着又咳了几声。
“阮姑娘,你这诡计还真是层出不穷。”婆子一脸的不耐烦。
“我就是个病秧子,我爹这是要赶紧把我卖了,去孝敬小老婆,时间久了,我也是个累赘。”
阮芯看婆子若有所思,随即再加一剂猛药,她猛咳几声,弯腰抽出腰间的手帕在嘴边擦了擦,拿开一看,众人傻眼,怎么还咳血了?
“这这?这怎么?”婆子看着血说不出话。
阮芯佯装虚弱,摆摆手说:“日日都见血,习惯了。”
抬手整理下自己的头发,阮芯又轻咳几声,说道:“走吧,看这时辰也不早了。”
婆子看着手帕上的血迹,眉头紧皱。她答应沈老爷要给他找一个身体好能生养的,先不说这丫头是真肺痨还是假的,就这孱弱的样子,还有整日里咳个没完,这要是弄回去,她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思索片刻,婆子心想,反正今天只是说把人弄回去,没说要拜堂,自己回去把责任都推在阮山身上就好,日后觅得合适的姑娘,再说给沈二公子便是。
阮芯在一旁观察着婆子脸上表情,见她面色从阴转晴,想是已经接受了她是个病痨鬼的事实。
“走吧!”
阮芯假意要走,婆子没理她,倒是把矛头指向了阮山。
“阮老三,你这人真是个不厚道的,这沈老爷钱也没少给,你把你家病秧子送过去,莫不是要害死我。”
阮山眼下也乱了方寸。这都多少年了,他多半时间不在家,偶尔回来也就是给阮芯放些救命的银子就走,根本不会去关心自己这女儿是不是病了,是不是瘦了。
如果阮芯真的是个短命鬼,那人去了沈府,到时候出了事,怕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他也不敢说瞎话了,于是只能吞吞吐吐的:“这……我……”
片刻的迟疑,让婆子更加确信这阮芯就是个快死的病秧子。她气得一跺脚,走过去从阮山手里抢过钱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阮老三,真是叫你害死了。”
阮山是个怂鬼,见这情形也不敢追,缩着脖子歪靠在了门框上直叹气。
见婆子要走,阮芯还不忘再演一会儿,她追上婆子殷勤地说:“婶子,我想明白了,您说得对,我跟您走。”
婆子哪还会理她,一把甩开阮芯的手,“你们父女俩,没一个好东西!”
“走!”婆子一挥手,剩下的人都赶紧跟着走了。
打发完婆子,阮芯赶忙抬手看自己的伤口。刚刚为了手帕上的那口血,她专门扎烂了自己的手指,现在血还没止住。
找了块破布把手包扎好,扭头看了眼正在拍脑袋发愁的阮山,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身这个亲爹,真的是又混又赖。这几年,他一直在外面养着个小的,把这家里的物件能卖的都卖了,能当的也一件不剩。外面那个看银子花得差不多了,便想着把他踹了,另觅新欢。
阮山走投无路间,想到了自己家里还有个大活人能卖,这才有今天这一出。
正值正午,家家户户都准备着开饭,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味。闻着这味道,让阮芯胃口发酸,她应该挺久没吃东西了。
“阮山,阮山出来!”就在阮芯闻味解馋的时候,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 。
阮山听到声音,立马一改刚刚的模样,一脸谄媚:“二爷,您怎么来了 ?”
“听说你今天卖闺女,是不是能把欠的钱还上了?”
阮芯轻哼,好么,走了个抢人的,又来个要债的,这阮山到底还干了多少混蛋事情。
“二爷,您看这银子能不能再缓两天?姑娘得了痨病,被人家给退了亲。“
一听肺痨,本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阮芯陶二爷,马上换了副嫌弃的表情。
“再缓两天?阮山,你说我给你缓多久了?就几两银子,你他娘的拖了半年了都,今天你要么给银子,要么房子抵给我。”
陶二爷说话声音稍稍大了些,阮山就怂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二爷,银子也不是我找您借的,我就是个担保,您说这……这怎么话说的这……”
“那娘们儿是你的姘头,现在人跑了,我不找你这个担保我找谁。”
“我没钱,实在不行,您……您就把我姑娘领走吧,痨病鬼也能卖几两银子。”阮山混劲上来破罐子破摔,反正这女儿和他也不亲。
又要卖自己?阮芯心想这便宜老爹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动不动就要卖女儿。
陶二爷听阮山说完,视线又回到了阮芯身上心想着小姑娘的确长得有几分姿色,卖到窑子就算一晚也是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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