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色暗下来时,一行人寻了客栈歇了下来,兆永便醒转,一见外头天色已黑,心中一急,问道:「发生甚么事了?怎么已经晚上啦?是赢还是输?」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让一旁的人都哭笑不得,直到兆永见到子癸和辰庚两个人,这才安心下来,露出迷人的微笑。
此时也不早了,魏李二人也回房歇着,子癸辰庚伤的不轻,需要静养,房内就只剩下兆永和玉淳风两个人而已。
玉淳风想起刚刚兆永着急的模样,询问道:「你怎么那么着急?像是比我还要急的样子。」兆永道:「他们俩都是你十分重要的人,我自然要拼尽十分力气也要救他们回来,护他们平安呀!只不过······我连累了你们,怕拖累了救不回子癸还有辰庚,这样,你不就要伤心了。」
玉淳风微微一愣,没想到相处不多,兆永却对他很是看重,心里的那头温热暖着,嘴角也不禁上扬。他道:「谢谢,兆永。」
兆永却没承他的谢意,眉间似乎有些许惆悵,看得人心不禁揪一下,兆永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玉淳风没再多说什么,想必他是累了,要告辞回房。
「等一下。」兆永突然唤了玉淳风,玉淳风抬起来的脚尖一顿,心里竟生出些许期待和心喜,转过头去,兆永靠的离自己那般近,近的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兆永还要靠近,玉淳风却鬼使神差的闭上双眼,只觉自己的散在脸上的碎发被兆永拨起,顺至耳后,他急急的睁开眼睛,怕兆永得知刚刚自己怀着什么出格的心思。
不自在的感觉瞬间又涌了出来,正想说个什么理由逃离现场,却听兆永说道:「这日你也累了罢!早早休息。」
看玉淳风正经中带有几分慌张离开房间后,兆永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旋即一个微笑,这一笑有喜悦也有愁绪。那时自己昏迷不醒,沉勿卓喂了他好几天的毒药,这毒药却不知是何来头,这几天身体的不适渐渐的告诉自己:可能命不久远矣。
他想着救了子癸辰庚,自己没点能耐是不行的,于是练起了千叶莲剎功。意外的是,练了这千叶莲剎功似乎压制住了体内的毒性,只不过要想彻底解毒,应该是万万不够的,时间一长,可能依旧要丢了性命。
一瞬间,所有的打算都在兆永的心里排过一遍,最终心里浮现的脸,是玉淳风。
遥想一年前参加诗会的场景,玉辙风在台上咏了一首「无去」的诗,说道:「春风萧瑟何处去,雷雨只答叶飘零。」他便觉得,作此诗者定是心中有千万愁绪,匯集而成了几句简单的字句。他当初因他人的耸动而换了后面的两句:「待到鸿雁南飞时,又为一年寒露重。」改作了较为欢快的句调,如今想来,便是坏了原先他的意境,那多年以来一直不被温暖的心······
从当初的相惜,到后来的恩情,最后发现他的可爱与执着,见到他虽然多年处在极寒的寒夜,却保着一颗赤子之心,心里又是不捨又是爱慕,刚刚险些的情不自禁,是他做出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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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兆鲤兆雁在戏台前,听一个名曰「白娘子」的戏剧,此时他们受到翡翠屏的照料,而兄妹俩这时在那里找了个板凳坐上去观戏。
兆雁问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兆鲤摇摇头,道说不知,随即他道:「或许哥哥会清楚。」话到此时,说人人到,兆永和玉淳风一行人的马车经过此处,此时魏如风和李盛早已回去苍穹山派,马车内不过四人而已。
戏台对面便是一家客栈,他们将马车停至客栈前,订了房间,也正好见着了兆鲤兆雁。
兆雁见到自己的哥哥,欢喜的扑了上去,许久未见想念的紧,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松手。兆永也没拒绝,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顶,说道:「刚刚做什么了呀?」
兆雁没有回答刚刚看戏一事,直接问道:「哥哥,什么是情爱呀?」子癸辰庚在一旁听了忍住笑,却意外的没有听人八卦,而是默默离开整理东西。反倒是玉淳风站在一旁倚着墙,双手环胸的,看似不在意,可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兆永身上。
兆永不假思索说道:「情爱呀,便是你吃饭想他,睡觉想他,走路想他,在人山人海中你只想看见他,看见他以后便容不下任何人,想和他黏在一起,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兆雁似懂非懂的点头,却换兆鲤问道:「兄长可有喜爱之人?想守护一辈子的那种。」起初,兆永本想回答你们二字,却想起兆鲤竟会问这种问题,又想起一旁的玉淳风,他温柔的笑道:「有,他是我一直一直都放在心上的人,一见钟情,日久深情。」兆雁贼兮兮的笑道:「所以大哥哥想跟你心爱之人黏在一起,天荒地老不分离么?」兆永嗯了一声,兆雁随即松开手,道:「那么我便不能黏着大哥哥了,这样嫂子会吃醋。」
这时的兆永没想到兆雁指的是何人,兆鲤却已猜到半分,抓着兆雁的手,道:「好了,兄长应该也累了,不要打扰兄长休息。」与此同时,玉淳风问道:「什么嫂子?兆永你竟已婚娶?」
听见玉淳风对兆永的称乎从兆恆之到兆永,兆鲤更是觉得不能再待下去,拽着妹妹的手要回房间,兆永见两兄妹突然离去很是奇怪,又见玉淳风那双着急又带点害怕的双眼,很是无奈,答道:「我倒有一个未婚妻,是我祖父给我俩许的,只不过只是青梅,我们早已说好只做兄妹,不结婚。」
玉淳风听见他有一个未婚妻时,脑袋便像高山土石崩溃下来,后面的话语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那握紧的双拳逼着自己不能做出什么其他的举动,可越是这样的隐忍,心里却越是难受。
原来他有个一见钟情的青梅,总有一天他们会在一起,就好如刚刚兆永说得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玉淳风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这一阵子常常躲着兆永,可有时却是情不自禁的去注意,去观察他的一言一行,他高兴,自己比他高兴,这种像是受制于别人的情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今日听到这些言语,心里更是难过。
他故作坚强,若无其事的道:「我······原来如此。」他微微笑,心中有千万语要诉给兆永,却觉得他没这个资格。
玉淳风道:「哎呀!以后这种呢有什么困难儘管找兄弟我,追嫂子什么的虽然没经验,但可以想想主意。」说着转身离去,徒留兆永站在原地。
原来一切只是一厢情愿,当初的相吻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玉淳风回到房内,将门上牌子狠狠丢到床上,嘴里骂道:「好你一个王八兆永,惯会勾引人。」
整整三天,玉淳风都是对兆永爱理不理,所有人似乎都瞧出不对,唯有兆永像是没有察觉到,当子癸询问兆永有没有察觉到二公子最近怪怪时,兆永只是答道:「是么?我觉得他很好呀!挺开心的。」
子癸辰庚暗暗抚额直叹,连兆鲤也在无人的时候对着兆雁说道:「你以后定要找个知你懂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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