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杯子里抠着手炉,双脚踩在他肚子上,冰冷的脚渐渐被他身上的热意沾染,连带着她的脸也热了几分。
暖和了,她倒不别扭了。
“陈怀,哦不是,将军,”她清了清嗓子,“你知不知道这城里的达官贵人最爱去的比较特别的风月之所是什么地方?”
这些地方多半有些隐秘,不是一定的身份,想来不会放进去的。
“何谓特别?”
纪盈示意他俯下身子来一些,她才趴在他耳边说了雷六家里搜出来的武器的事。
陈怀摇头:“我去问问席连吧,我常在军中,城中的事多有他料理,和城里这些人的来往也多半是他在主持。”
“好。那个,我今天在酒楼闹那一通,你唱了白脸,想来那家人不会找你麻烦,但也能叫他们知道将军府不好欺负。”她想来想去还是解释一番。
“我没怪你。”他仍旧俯着身子,发觉她放了心,盯着她的唇角忽而缓缓靠近。
在外作恶惯了,但又把握着分寸,给他出头那副样子倒是有趣。
在他要贴上她唇角时,门外一声“将军”,让他们俩都一愣,纪盈迅速撇过脸。
方才是……陈怀揉了揉眉心。
“何事?”
“沉提案遣人来了,说是抓到了李家往城外去的马车上有异样,来请夫人的。”
纪盈赶紧坐起来。
白日去酒楼的时候纪盈就觉得不对,第一次去收税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两眼账簿,看到了酒楼每日采购的补给数量和种类,按日子订购,每日都有波动。
今日她又特意去看了,这几日酒楼客少了那么多,送来的东西反而更多了,且楼中并未有存货堆积,她便觉得不对。
“沉提案有没有说那马车里头是什么?”纪盈边穿衣服边问。
“是……孩子。”
孩子。
纪盈想起了雷六家箱子里十分小的手铐。
原来不是瘦,是孩子。
她心底渗出一股凉意。
“将军,还有一事。咱们派出去的人在城外找到了李掌柜的尸首,被扔在沼泽边,腐坏严重,但能认出是他。”
陈怀点头,对纪盈解释:“你们在城内搜人,我就叫城防的弟兄往城外去找。”
陈怀带人守在那沼泽边等着沉潇远派人过来,他盯着夜色下沼泽边特生的一种野花,沉思良久。
纪盈跟着沉潇远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酒楼里跑出来的那辆马车是在城外被截的,打开来总共七八个孩子堆坐在里头,男女皆有,再加上一些布宴要用的东西。
沉潇远派人去查他们的目的地了,但纪盈到此刻再没说过一句话。
“别怕,没有人绑你了。”陈怀冷不丁说出这话,轻抱住她,抚着她的发丝,纪盈失神的双眼回缓过来望着他。
“你……知道什么?”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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