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二世祖正血气方刚,满脑子干架登基横扫四方,被人两句话戳了心窝肺管子,背着靳凡接了战书,飙车输了不干,发生冲突,大白天在那边生死时速,最终造成这幅惨况。
靳凡不惯着他们,但也得先给他们把屁股擦了再说是剁手指头,还是把两根脚筋挑了。
小脏辫一瞅靳凡脸色沉郁,不吭声了。
靳凡在这时说:“胡队和老陈到了吗?”
胡队是交通大队队长,老陈是他们车行投保的保险公司负责人。
小脏辫点头:“本来也是咱们玩儿的那条封闭道路出的事,不会有别的车经过,不用转移现场。接到你电话我就找他们俩了,现在两拨人还在检查现场,采集证据。”
交代完正事,小脏辫突然高声骂了句:“妈了个逼的最后责任认定出来要不是攀和那帮狗日的搞的事,我吃屎!伤的基本都是咱们的人!”
靳凡点了根烟,两根手指将火机打转,烟雾在眼前聚拢又消散,薄唇轻盈地吐出几字:“有什么关系。”
小脏辫闻言脚底一寒。
确实。
是不是那帮人的责任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急诊厅内,全科各位医生不间断地展开紧急会诊,检查,诊断,快速制定手术方案做术前准备。
其中有一个伤者颅脑、心脏损伤严重,神外和心外两位老主任争执半天。倒不是县医院目前的条件不具备做这两场手术,是商量不定先开颅还是先开胸。
目前情况就是脑挫裂伤,双侧颅内出血,必须开颅,清理血肿。然后心脏游离壁破裂,必须修补裂口,解除心包压塞。
伤者已经心脏骤停过一次,留给他们讨论的时间不多,必须马上做出决策,最后全科医生一致通过“开颅、开胸一起做”的提议。
这在县级医院是难得面临的重大手术,但情况特殊,特事特办,院长动用权力允许了这场手术的展开。
也是因为伤者的情况已经耗不起转到上级医院要花费的时间了。
林羌也因为外科临床多年的经验,代替一位心内主治从旁协助。
顷刻,几身行走的刷手服进入手术室,护士熟练又快速地准备无菌手术工具,检查仪器,连接电源。
各位主刀医生刷手后由护士协助穿上手术服。
整场手术进行了五个多小时,手术结束后伤者被转入icu观察。
林羌到咨询台拿回咖啡时,已经九点了。决定到综合楼到住院部中间的亭子休息一下再上去值班,看到美人靠上堆满饭盒,扭头往回走。
刚一转身,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长廊边。
哟。
这不是“黑社会”吗?
她朝他走过去,只知道端着咖啡的右手在疯狂地抖,没意识到自己一脚轻一脚重,血糖严重告急。
“你……”林羌刚说了一个字,脚下一别,一头扎到了他怀里,昏过去了。
被碰瓷的男人剑眉微蹙,被迫握住她的肩膀。
林羌醒来时在值班室的床上,值班的护士正在吃饭,见她醒了,给她倒了杯水:“你晕在了走廊的长椅上,秦医生把你抱到值班室的。先吃点面包吧。”
晕在了走廊长椅?
林羌捏了捏脖子,这“黑社会”心眼真有够小的,就把她放在长椅?
“林医生你不是在减肥吧?你已经那么瘦了,我都能公主抱起你,可别减了,哪天一阵风都把你吹跑了。”
林羌喝了口水,说:“没有。”说完往外走。
刚出休息室,碰到外科的秦艋。
秦艋拎着外卖,细长条的订单长得可怖,几乎垂到地上。他看见林羌,睁大眼:“你醒啦?正好,我订的餐也到了。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买了点。”
林羌只停了数秒,等他话说完,继续朝前走:“我不饿,谢谢。”
她也不看他的反应,直线出了综合楼,想买杯咖啡熬这一宿,进入夜间咖啡角却点了热牛奶和牛角包,谨防再晕。她讨厌被人抱来抱去。
十一点街上没人了,医院的窗户却无一熄灭。
她的眼神漫无目的地游荡,突然落定在路边的一辆超级跑车上。
靳凡刚打完一个电话,副驾驶车门从外打开,林羌坐进来。他还没来得及把她轰下去,她已经用她那张低血糖的白脸面向他,唇角微勾:“你不关车门是在等我来吗?”
沉默。
靳凡说实话:“女孩子要点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林羌问完,笑得更深:“你跟我叫什么?”
女孩子。
好笑。
林羌上一次听到别人用女孩子这词称呼她,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靳凡无一丝窘态,似乎女人和女孩子在他眼里只有同一种类别,怎么称呼纯看哪一个词溜到嘴边而已,不想跟她纠缠,“自觉点滚下去。”
林羌恍若未闻,把手里的牛奶递给他:“你把我放到长椅,我还没感谢你。”
“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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