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凡保持着微抬下巴的姿势,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捏住她的脸,吻下去,很用力。
林羌差点缺氧,推开他后,“少跟我横”这种话暂时不会说了。他不是人,她横不过他。
靳凡也不说话,当够了混蛋,发动了车,上了高速,悠然开进了北京三环。
一个多小时了,林羌终于忍不住问他,他已然停车。她看向窗外,竟是商场。
靳凡先下了车,也不说干什么,只在前头领路,把林羌带到了一家首饰店。
林羌抬头看着他,问题都在眼神里了。
靳凡牵住她:“我钱不多也不以委屈女人来省。”
林羌木偶一般被他牵到柜台。
店员微笑问道:“您选什么,戒指吗?”
靳凡说:“问她。”
林羌终于微笑一下,说:“那我,挑个最贵的?”
“随你。”
林羌才不信他有多少钱,之前试探车行小朋友,就是想知道他们车行赚不赚钱,既然不赚,他哪来钱?
他们只知道他有深不可测的背景,不知道他的背景只带给他折磨。
但她还是接受了他的心意,按照喜好挑了一只,四万八,豹子头,钻小小一颗。
她选定了,靳凡就去买了单。
林羌看他连看都不看,突然一笑,她应该挑个四十万的,看他还能这么不假思索。
他回来,她把手伸给他:“给我戴上。”
“谁给你戴上?”
林羌说:“我丈夫。”
靳凡淡淡一笑,给她戴上了,牵住了:“走吗?”
“谁走吗?”
靳凡牵着她往外走:“我太太。”
第三十三章
前方地震严重,医疗队分批次已经去了好几拨,阳玫也去了,没有她铿锵有力的声音萦绕,科室办公室冷清了些。
县医院现在人少,留守的医生每天超负荷工作,会喊累,但也没撂挑子不干,哪怕掰成八瓣也坚持把工作完成好,想想前线的同事,他们也没法不守好“责任田”。
林羌下个礼拜要做手术了,就一直没申请前往灾区,县医院的同事不管真假都填过表,唯她一直没碰那张纸。但谁也不因为这事多嘴,林羌的情况他们都很清楚,也很理解。
这一天林羌是晚班,她还没吃完晚饭,急诊那边打来电话,救护车拉来一个心梗的病人。
县医院急诊医生没大院那么全科、人多,大部分时候都是紧急联系各科室值班医生。
林羌赶过去时,病人家属还在哭着嚷嚷:“就早上擦了个地,头晕恶心,突然间不动了,说是心绞得慌,以前也没闹过这个,不知道……”
急诊医生正在安抚家属,林羌先看了眼病人,扭头看他,他不等问就告知了:“体温38,血压110。”
林羌听了听心尖部,扭头跟急诊医生说:“做个床旁心电图。”
急诊医生点头。
家属急得方寸大乱,话颠三倒四,总是答非所问,跟大部分突发疾病的病人家属一致得离谱。
病久了也就不会了。
林羌回到病区查房,出来就站在护士台上写医嘱,护士长在签字,厚厚的一沓通行证,都是给病人家属的。
疫情期间只允许一个家属陪床,病区电梯处有值班人员,所有进出要么由医生亲自去带,要么持有通行证。
到饭点了,她还在写,护士长倒是签完了,递给旁边的护士,回头跟林羌说:“最近遍地是阳性,病人多了,你跑急诊次数更多了吧?”
“还行。”
“早上看咱县实时,有个孕妇妊娠合并心脏病非要生产,死了,现在那丈夫准备起诉所有收治过他老婆的单位。妇幼那个主治她的大夫因为这事儿急火攻心,病倒了。”
林羌停下笔,却没抬头,这个孕妇应该是她和曹荭去会诊的那个。
“这个孕妇不是在妇幼生的,她丈夫告妇幼理由是妇幼不收,说妇幼要是收了,他们不会到小医院生产,小医院技术不行,两条命没了,都是妇幼拒收的错。说什么作为医院,拒收病人丧尽天良。”
林羌听半天,只说:“妇幼那大夫不是因为这个病的吧。”
“嗯。是这个大夫家人也不理解,觉得因为害怕风险就拒绝收治一个病人没良心。”
林羌写完了,收起来,回了科室。
她坐在椅子上,头向后仰,靠在头枕,闭上了眼。
曹荭进来时,给林羌带了猪肝饭:“吃饭吧。”
林羌睁开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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