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几个月,她发现自己适应能力还不错。
正如傅裴南所说,她就是根豆芽菜,浇浇自来水就能茁壮生长。
那部戏杀青后,她搬到了婷婷家里,每天一早背着帆布包出入乌央乌央、杀鸡宰鸭的菜市场,买了菜,还要再顺一把小葱过来,而这样的快乐,也让她感到无比充实。
这一阵,她厨艺都长进了不少。
她现在没课,也没戏拍,今天也不准备出门了,打算在家做做饭、看看影片,享受一下慢生活。
他们家厨房很大,各类设施一应俱全,做饭也很方便,她不到半小时便完成了简单的两菜一汤。
做好饭,她到床边看了一眼,见傅裴南朦朦胧胧有醒过来的迹象,便说了句:“我做了饭,要不要吃点?”
唐珞亲自下厨,他一向很给脸面。
她难得做饭,大半年前说要尝试一下孜然羊肉,至今也没有兑现。
不过昨天,他确实喝多了酒,肠胃不大舒服,便说了句:“不吃了,难受。”
“胃难受?”
他胃不大好,她清楚的。
傅裴南应了一声:“嗯。”
她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他脸颊微微泛红,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平日里傲慢得不可一世,让人讨厌,此刻看上去却像一条可怜巴巴的大黑狗。
她去泡了一杯热腾腾的蜂蜜水,又灌了一个热水袋随手塞进了他手里,说了句:“那你先好好休息。”
过了一会儿回来看他时,一杯蜂蜜水早已见底,她问了句:“还难受?”
“嗯,我休息一会儿。”
唐珞便叹了一口气,去翻了翻药箱。
他一开始回国接手业务时,也常被公司那些叔叔辈儿的老油条们拉出去应酬,本意是为拉拢他,这董事长唯一的宝贝儿子,盛茗集团的太子爷,不过却也害得他很惨。
他胃不好,尤其这几年“上了年纪”,一喝就难受。
国内解救药品类不多,效果也一般,后来她给他试了日本一款药很有效,她便常常在家备着那款药。
但这一阵,他把能推掉的应酬都推掉,很久没沾过酒了。
她看了一眼,家里的解酒药也早已过期……
她说了句:“家里的药都过期了,我下去去给你买药。”
“不用了,别折腾。”
唐珞没应,兀自开车出了门。
唐珞照顾人很有一手。
都说他是傅泗礼唯一的宝贝儿子,从小万千宠爱在一身,整个四九城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矜贵的主儿,不过他第一次被体贴入微地照料,却是在唐珞这儿。
小时候他一不舒服,他妈妈只会一件事——喊医生。
医生给他看病也只有一个宗旨,哪怕过度治疗,也要确保他不发生什么大碍。
他每次不舒服,家里便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噩耗,他妈妈会挨个儿挑佣人们的刺,仿佛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一点,她在他爷爷奶奶面前才有交代。
他看了心烦,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不舒服也不说的习惯。
后来和唐珞在一起,她却总能眼尖地察觉到他所有小小的不舒服……
*
唐珞开车跑了三四家店,依旧没买到那款药。
她也猜到会是这结果,之前,她那些药都是找代购买的……
而正左思右想着,她忽然想起之前,她曾把它推荐给青青,便问了句青青一句:【起了没?我之前推荐的那个解酒药,你还有吗?】
青青:【哪个?】
紧跟着,青青发了几盒解酒药的照片过来问:【这个?】
唐珞看了一眼,略感绝望:【不是这个……】
而紧跟着,她又发来一张图:【这个?】
唐珞:【就是这个,我现在来拿。】
青青见她着急,赶紧坐地起价说了句:【一盒一千块大洋哈!】
唐珞:【行,挂傅老板账上,让他下次请你吃米其林。】
回了微信,唐珞便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风风火火去青青家拿了药,再赶回家时,傅裴南却已经下了床。
质地柔软的黑色毛衣,舒展地落在他优越的双肩,他一只手插在灰色运动裤口袋,一只手上拿着一只玻璃杯,正站在中岛台前喝热水,像个没事人一样。
看到他这样子,她甚至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多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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