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牧秋。
昨晚联谊认识的女孩子,今天换了很清新的装扮,短袖短裤外罩防晒衣,头上戴着遮阳草帽。她站在公园下行的台阶上,单手扛着沉重的画架,冲盛景笑。
“又见面啦。”
盛景记起昨天夜里地铁站临别的吻。喝醉的时候思维迟钝,回宿舍路上还记得发消息确认平安,这会儿真见着人了,迟来的不自在与心虚瞬间涌上身体。
“你来这里写生?”
盛景走过去,轻松拎过画架,“要去哪儿?我帮你拿。”
“嗯,有个速写作业。假期结束之前得画二十张,要命。”牧秋显然很高兴,步伐轻盈地跟上盛景,“左边左边,我得去前面的商场画行人,有阿芙洛狄忒塑像的那个地方……你刚从那儿来?”
她注意到了盛景手里的购物袋,“买东西啦?”
盛景不好解释自己袋子里是男士内裤,只含糊嗯了一声。
“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吗?”
“今天暂时没有……”牧秋看向盛景额间的湿发,思索数秒突然改了主意,“算了,先不去商场了,你方便的话,陪我回画室好不好?不方便也没关系。”
盛景点点头。
牧秋所说的画室在美院,不算特别远。两人一路步行,渐渐又聊起感兴趣的话题。盛景不是主动搭话的性格,但牧秋真的很会聊,每每牵引着她开口,氛围也极为放松。一直走到了画室门口,盛景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进来坐坐?”牧秋用钥匙开了门,凉风袭面,“这里头没人,挺安静的,而且也凉快。”
盛景看向牧秋。对方脸上挂着清甜的笑,腮边显现浅浅梨涡。那双乖巧的狗狗眼,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画室里漂浮着水粉和油彩的味道。走进去以后,就能看见四面墙壁挂着大大小小的画作,地上也堆放着成摞的画板。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斜放的一幅等高油画,赤裸交缠的肉体以明艳的笔触涂抹于画布之上,女人的乳房和男人的阴茎都毫无遮掩。
“那个画得不好。”牧秋给盛景递了一杯苏打水,“老师说性的感觉太粗鲁了,美的意义没有表现出来。而且生殖器官的形态也不自然。你知道她的原话是什么吗?‘哪怕他们在做爱,男性那方的阴茎也应该是美的!不是野蛮,狰狞,肮脏,而是一种懵懂的温柔’……怎么可能有这种器官!”
外表很乖很可爱的牧秋无比自然地说出了极为露骨的话语。
盛景听得脸有点烫:“大概是要你营造氛围感吧。我也不懂这个。”
喝完了纸杯里的水,她起身告别。考虑到昨晚地铁站的吻,盛景尽力委婉地暗示牧秋减少往来:“最近课业会比较忙,有时候收到消息也不一定能回复。昨晚班里人不够,所以我其实是去了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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