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生得冰肌玉骨,一双剪水双瞳顾盼生辉,与她的目光骤然间交会,孟裕的脸不知为何红了,到底生出些于心不忍,语气也温柔了不少:“你是瑞王府的婢女吗?”
若是婢子就能领了赎身令直接离去,也免去军中受人凌辱,这仙女一般的人物,孟裕也怜惜,有心想饶她。
谁料,还不等她回话,赵玉儿面色阴冷地喊叫:“这可不是什么婢女,她是我哥哥的女人!平日里最会伺候男人,做军妓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饶是陆云昔再波澜不惊,也险些稳不住,漂亮的眸子里止不住地往下垂泪,“不,我是被赵靖安关在这里的!”
赵玉儿却不肯饶她:“你们只需问问其他人,就知道谁在说谎。”
人心之恶,在此刻淋漓尽致,留下的那些人自知逃不了,便觉得能拉一个是一个,纷纷附和赵玉儿,说陆云昔乃是赵靖安早些年娶回来的侧室,待在王府已经有好几个年头。
饶是孟裕再有心想保她,也只能无奈地挥挥手:“一并带走吧。”
喧嚣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最后离场的官兵贴上了封条,曾经盛极一时的瑞王府就这样永远地关上了门。
孟裕回宫复命,只是那姑娘含着泪的眼眸深深印在了脑海里,直叫他惴惴不安,思来想去,他后脚还是赶赴了军营。
起义军的将士大多是流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起兵造反的,曾经的瑞王奉晟仁宗之命平定流民起义,残忍屠戮,血腥镇压,这批人多多少少和瑞王府有些深仇旧恨。
跟着元子朝南征北战,如今人人鸡犬升天,见了瑞王府十来个如花美眷被送到了军中,只恨不得狠狠搓磨一番,还不等天黑,就已经有人拖着女人去帐中泄欲。
而这其中,以赵靖安的侧室最为貌美,被丢进来的时候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鹿,一双惊恐的眼眸幽幽地勾着人的心魂,粗糙的士兵们险些为了争夺谁第一个上而打起来,他们盘算了许久,才排出了个顺序。
陆云昔的嗓子都喊哑了,然而并未得到任何的怜悯,她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在地上拖着走,衣衫都磨破了,后背一道道血痕。
那人已是色欲熏心,见了血更是兴奋,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小美人,那赵靖安已经是阶下囚,今晚兄弟们任你挑选,谁伺候的你满意,往后你就跟着谁。”
“我不是赵靖安的女人,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陆云昔吓得满脸都是泪,她本能地抗拒着男人的靠近,数年前的那一场噩梦,在她身上和心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任何男人的靠近都会让她害怕。
那男人刚一靠近,陆云昔就止不住地开始干呕,剧烈地咳嗽。
“贱人矫情什么?”他只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还没把她怎么样呢,只是靠近就嫌弃地要呕吐了么?
随即粗暴地将她的外衫撕裂,捉住了她一只手臂往地上一推。
从前她已遭受过一回强迫,为何命运偏不放过她?她没有力气再花上十年时间来愈合一道伤口,绝望又崩溃地想着,也许父亲说的对吧,不如就这么死了吧!
陆云昔不堪忍受,爬起身就往桌角上撞。
汩汩地鲜血冒了出来,孟裕就在此刻冲了进来,见她满脸是血,顿时急了眼,赶忙去扶已经昏过去的陆云昔,转头又对着那男人训道:“愣着做什么,快去寻军医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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