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交换,季小姐不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信息吗?”沈容玉问。
“我?”季青琢又困惑了,她有什么好让别人知道的?
在上学的时候,她就是学校里公认的最无趣的人,虽然她知道自己有一张对异性,甚至是同性都很有吸引力的外表,但由于她的性格,几乎从未有人对她主动出击过。
她也乐得这样,只要不要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无论怎么样都行。
“是你。”沈容玉顺着她的动作,听话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方便她记录自己的臂展。
季青琢抬手,手背从他的腰侧滑过,沈容玉的眼眸一深,身子动了动。
“沈先生,怎么了?”季青琢没注意到自己这个不该有的触碰。
“痒。”沈容玉说。
“对不起。”季青琢现在已经认命了,既然沈容玉不需要专业人士来采集,那他干脆忍着吧。
“继续刚才的话题。”沈容玉将话题扯回来。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季青琢回答。
“那……”沈容玉敛眸,继续观察她,他现在需要通过季青琢来了解外界的信息,“研究我,这是你的领导派给你的任务?”
“不是,我没有领导。”季青琢自己之前就是首席研究员了,整个独立研究所都归她管辖,至于辞职之后,便没有什么人能管理她了。
“你出于自己的意愿,想要研究我?”沈容玉问。
季青琢绕过他窄腰的手顿住了,她本来是打算将软尺绕着他身体走一圈,记录他的腰围,但是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停下手头的动作,开始思考答案。
由于她还环着沈容玉的腰,所以此时的她仿佛就在伸出手环抱着他。
季青琢没有太讲究这样的问题,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沈容玉就是研究对象而已,和试管里的海水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是我自己的意愿。”季青琢回答,“海洋的历史,甚至连它的存在本身,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是值得研究的课题了。”
“海底里埋藏的资源,海洋里游动的生物,甚至于海水本身与土地……这些可以直接摘取剥夺的部分,才是大家所在意的东西。”季青琢的声音轻缓,但吐字清晰。
“你好像关注了一个并不值得被关注的东西。”沈容玉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自己与这片海洋的联系,在他被沉入海底、还未长出这条龙尾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的感觉。
沈容玉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与某种东西产生联系便意味着束缚。
他不该被什么东西束缚。
——而这就是他被沉入海底所要达成的目的。
“您与这片海,有关系吗?”季青琢问,她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划过软尺上的刻度。
“季小姐,你觉得呢?”沈容玉反问,他并没有说出实话。
“要通过调查,我才会知道。”季青琢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吐息落在他的胸膛上。
“这片海叫什么名字?”沈容玉问。
“夜澜海。”季青琢回答。
“哦——”在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之后,他拉长音回答,“所以季小姐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
“我没——”季青琢慌乱回答,她之前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在某些方面,她实在是迟钝极了。
沈容玉状似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他的身体前倾,季青琢的面颊直接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贴了上去,让她落在了他的怀里。
沈容玉的声音随着他胸腔的震动,“嗡嗡”地传来:“季小姐,你还说没有。”
季青琢的手指勾着身后的软尺,但是软尺在她惊讶之下,从她的指间落了下去,无声地落在地上。
她其实计算数据都不需要借助工具,以她自己的判断力而言,她只需要环着他的腰——没有间隙,她就可以精准地计算出数据,比某些刻度不够精细的测量工具该更精确。
在抱住沈容玉窄腰的那一瞬间,她该死的,脑海里精准浮现出了一串精确的数据,这说明她已经完完全全抱住了他。
她确实冒犯他了。
但是,那串数据在季青琢脑海里不断回荡,她对数字的敏锐度很高,并且很快与其他数据建立了联系。
哦他的身体数据确实非常优美,在数学上也很优美,没一串数据之间都关联成了黄金比例。
季青琢对这样优美的数字着了迷,连带着,对面前这个有些不要脸的类人生物,她也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好感。
来自完美数据对脑海的震颤只持续了一瞬间,季青琢的手臂“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体移开。
这是她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说“对不起”了,沈容玉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季小姐。”沈容玉低头看着她掉落在地上的软尺,唤了她一声。
季青琢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便继续往电子设备里记录信息了,她自己用手测量出的数据比软尺上的记录更加精准,所以她在慌乱之下,忘了那卷软尺。
“怎么了?”季青琢头也没抬,她不敢与沈容玉对视,只轻声回答道。
“你的尺子掉了。”沈容玉说。
“嗯。”季青琢没反应过来,掉了就掉了吧,她待会儿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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