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晚忍着笑:“我本来也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啊。”
“那你来干嘛?”
他真的醉了,覃晚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懒洋洋地看着他,直勾勾得。
“来找你啊。”
“来陪你。”
声音温柔耐心,像是从他梦里传来的呓语。
覃晚的裙摆被他放开,距离被他拉远。
“骗子。”
沉默结冰了半晌。
他又重复:”你是骗子。”
第4章 轻佻
覃晚不知道盛斯航到底来了多久,到底在门外站了多久……
又到底在她的代言签约合作的商谈上躲了多久,想了多久。
总之,他避开了所有婚礼流程,以至于这场婚礼眼下好像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谭馥栀手上已经戴好了戒指,现场请的人也不多,她走完一圈后差不多就向所有人敬完了酒,在新郎的牵扶下回到了位置上。
在场的人大约都是极有礼仪修养的人,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过程中只偶尔有几声杯盘轻磕在桌上的声音。
谭馥栀穿的是中式的喜服,但婚礼应该是中西结合的,现场布置没摆什么大圆桌,多是西式小餐桌。
覃晚和盛斯航坐的就是一张精巧的四人桌,此刻他们俩一个沉默如山得醉着,一个饱得不想动弹,没有人动筷子,显得格外安静。
好在这气氛没来得及达到冰点,宴会大厅正前方的液晶显示屏就突然亮了。
谭馥栀那张温婉的面孔显了出来,照片上的她不施粉黛,坐在一辆自行车后座上,前头的男人只露侧脸,穿着一身军装。
她歪着头,脸上是不露齿的浅笑,眼睛里全是少女情愫。
照片换到下一张,抒情悠扬的一首《因为爱情》缓缓播放出来。
但覃晚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身旁的人紧攥住了手腕,痛得她不得不转过头去。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了吗?你骗我。”
“你为什么骗我?”
覃晚对于被人钳制、强迫着这一类事情天生就有反骨,挣了两下挣不开,神色就淡了很多,一副不想哄他的样子。
“你教我做人要诚心正意,不可欺骗他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字里行间皆溢着钝痛,嗓子是沙的,带了些许酒精浸泡后的闷哑。
覃晚不是个喜欢理解他人情感的人,她很难感同谁的身受,这个世界苦厄太多,她没尝过什么甜头,但也不觉得自己所经即是人间至苦。
她活在自己的生活里对外界向来不闻不问。
冷漠、理性,且懒惰。
她着实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
“盛斯航,我叫覃晚。”
“再介绍一遍,我叫覃晚,晚上的晚。”
“没有光的那种晚。”
“没有人醒着的那种晚。”
盛斯航还是不放手。
“你刚刚骗了谭老师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正常点。”
“你不是小孩了,你也会撒谎了,”
“……”
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覃晚顺势把手抽出来,正好接到了向玟的电话,她就拿着手机起身走了。
还没出门口两步,手里的来电显示戛然而止,她放慢脚步,按了回拨。
身后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一直跟着她。
覃晚迟疑两秒,在权衡自己是否可以跟一个醉鬼商量正事。
“盛斯航。”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出来,但眼下的情况正好可以物尽其用。
“你知道电梯在哪吗?”
男人比她穿了高跟鞋后突破一米七三的身高还要高上一大截,跟着她的时候也一直在默默的稳稳的走着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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