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得披头散发的女人,整张脸都被头发遮住了,看起来睡得很香。
谭馥栀还从来没有在盛斯航的办公室里看见过女人,哪怕只是助理办公室。
其实昨天她就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坐在角落的四人桌上,眼神纠缠的很紧,她盯了半天也没被发现。
谭馥栀笑了笑,放轻脚步保证自己没有打扰到在睡觉的覃晚。
她拐进盛斯航的办公室的时候,盛斯航正在低着头签字,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关机了,还剩一台台式的亮着屏,淡淡的光落在他的五官轮廓上。
“阿航。”
盛斯航没有抬头,闷闷的应了声:“嗯”。
“你快弄完了吗?那我出去叫一下覃晚,我们一起吃饭吧。”
盛斯航直起身子,还是不看她,按下桌上的电话内线,让助理叫醒覃晚。
“我就不去了。”
他合上钢笔,从座位上站起来,边系紧领带边走到谭馥栀身前,抬起眼来时眼角有淡淡红血丝。
疲惫又幽深。
“有会要开。”
谭馥栀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编了条粗麻花辫,脸上笑盈盈的,很有少女感,完全看不出年纪。
她皱皱眉,顺手把盛斯航的领带往上拉了拉,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满:“你手底下是没有人了吗?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盛家和谭家算是半个世交,虽然后来谭家没落了,但盛家还是很卖谭家面子,能帮的也都帮了,不然谭馥栀不可能答应给盛斯航做语文家教。
当年谭家没落,盛家在海外也不算站稳脚跟,两家人算是在风风雨雨里一起走过来的。
对谭馥栀来说,盛斯航更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在盛氏大楼里很放松。
但身后来了个看着比她更放松的。
“谭老师,你也觉得盛斯航今天这条领带很丑吗?”
覃晚歪着头靠在门上,长发散了满墙,弧度慵懒。
她今天妆很淡,现在又刚睡醒,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起来无辜又清纯。
偏偏说的话很气人:“他早上出门肯定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然怎么会搭一条这样子的领带。”
“我刚看见的时候也很想给他扯开。”
语气自然,好像真的是与他相处了很久的恋人。
盛斯航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没说话。
他看得出她的眼神是冷的。
覃晚走上来,她和谭馥栀今天都没穿高跟鞋,她比谭馥栀高小半个头,说话时眼皮垂着,笑得礼貌温柔。
“谭老师想见我?”
谭馥栀点头。
“你们昨天跑得太快啦,我还没好好了解一下阿航的心上人就看不见你们了,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抓人啦。”
覃晚挑挑眉,和谭馥栀对视着,眼神里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盛斯航懒得看她演戏,又或许是被那句“心上人”刺激到了,气压低着走了。
还是不打一声招呼。
谭馥栀摇头:“他现在太没礼貌了。”
覃晚自己也不是个待人接物处处讲礼貌的人,现在的心情也非常不好,所以她没说什么。
她甚至想打个呵欠。
谭馥栀订的餐厅很高级。
菜是吃完一盘上一盘的,服务员基本全程在旁边服务。
覃晚没胃口,出于礼貌吃到了第三道菜,再也吃不下去的时候谭馥栀正好开口了。
“小晚,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但叫一声小晚总是没错的。”
覃晚点点头。
“能和我说一下你和盛斯航是怎么认识的吗?”
谭馥栀笑笑:“我们也就半年没有太经常联系,所以应该你们是这半年认识的吧?”
“小航以前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你大概不知道,你是他的初恋。”
覃晚精分了,一个在心底冷眼大笑,她和盛斯航昨天才见得面,到今天都不能说是认识的关系,又摇头想着谭老师你才是你家小航的初恋。
另一个在表面上天真喜悦的眯起眼睛:“我之前还真的不知道,他可能是要面子吧,一直都不告诉我他没谈过恋爱呢。”
“我们确实是差不多半年前认识的。”
她没和盛斯航对过这些谎,打算被问到什么就看心情编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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