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加班的时候也常常夜不归宿,南楠其实一个人单独待着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她怕的是王永微又去耍无赖敲门,到时候吓着南楠。
南楠有多害怕那两个人,只有她知道,而万一有事儿,南楠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多少有点杞人忧天的成分在的,王永微很少会像上次那样夜里上门,她忙着打麻将日夜颠倒,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她这些年特别呵护南楠,都有点关心则乱了。
她以为今夜是能归的。
算了,待会儿给南楠打个电话嘱咐一下好了。
南苡的小表情过于精彩,温行知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凝着她,全看在眼里,“是故意的,怎么了?”
声音轻荡在二人之间,略有一丝戏弄和挑衅,她气得不轻,“不怎么,干得漂亮温哥哥。”
他见她那憋屈的样儿,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生气了?”
“有点。”
“那我道歉?”沉而缓的低音包围着她,温柔的尾音勾得她心弦一动。
她抬头,有些意外。
到底是有些东西变了,他看着她时,眼里像是藏着洪水猛兽,明明汹涌澎湃,却偏静静地蛰伏着,等待着时机将她吞噬。
她心头略颤,装作无意地娇笑一声,“呸,才不原谅你。”
温行知低笑出声,正想说什么,旁边就突然不合时宜地插进来一个人,坏尽了气氛,“什么悄悄话不能大声说啊?非得两个人头挨着头。”
口气贱兮兮的,是张晓武。
她受了点惊,横了他一眼,张晓武举手作投降状,“老大,是你们太明显了!不关我的事!”
沈青绵早憋不住了,在旁边乐了,“解释这干嘛呀?苡姐是被你打断了,不开心了,道歉,道歉就对了!”
“对对对,老大我错了!”
“……”
温行知慢慢敛眉正了坐,看着不冷不淡的,回头就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了,什么都没说。
这几乎算是默许了这群人的刻意抬哄了。
杨钊机灵,看出来温行知的心思,扶着眉头就笑出声来,悄声问了旁边的周思棋,“不会真要改口了吧?”
他们行哥多难撩一个人啊,当年还在京中时,一群热辣美女簇拥着,连沈青绵都有点移不开眼,偏温行知跟个瞎子似的,碰上不感兴趣的,连眼皮子都懒得撩一下。
什么时候看见过他拿这种眼神瞧人啊,像是恨不得把人家姑娘生吞活剥了似的。
南苡眼眸一转,思定,轻飘飘开口,“我怎么瞧着,沈青绵今晚上是要搞事情呢?”
沈青绵知道她会呛自己,但没想到会是这么阴森森的一句,直接一口烟给呛得眼泪直流。
她笑靥如花,想到英明一世,却被这群人骗到这个地方,于是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妖妖娆娆的,“今夜不醉不归,一个都跑不了是吧?”
张晓武和阿航吓得,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
他们认识南苡六七年了,就没见南苡喝醉过。
当年学校里社团聚餐的时候,五六十个人,几张桌子轮番喝下来,阿航一轮就倒了,张晓武还能勉强撑几轮,到了最后,一群人几乎都不省人事了,南苡却还能挺着,把这两人都扔到酒店去。
她喝酒的架势也不算猛,又平又淡,看不出什么起伏,可巧舌如簧的一张嘴,说着说着,别人手里那杯原本就不打算喝的酒,就莫名其妙被灌进了肚子里。
再慢慢地,那一杯又一杯的酒下了肚,别人都开始歇菜了,她还能清醒着,面不改色地继续喝下去,像是在喝白开水似的。
天生的姑奶奶。
他们当时那群男的,对她是又崇拜又敬畏,她就是长得再美,也没那胆子碰。
沈青绵还不知其中利害,一听有人来挑衅,顿时热血沸腾,“嘿!小爷我混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人敢上门儿来挑衅的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谁不喝谁孙子!行哥!”说着看向温行知,“都听见了啊,到时候别说我欺负她!”
阿航和张晓武站在南苡身后,冲着沈青绵直摆手。
沈青绵不信邪,“今儿甭管我,老子当年混遍京城各个酒吧,就还没见过哪个有本事的能放倒哥哥的!”
南苡默不作声,只莞尔一笑。
两个小时后——
南苡拍了拍沈青绵的头,凑近了笑眯眯地问道,“谁是孙子?”
沈青绵早就喝趴了,整个人软绵绵地扑在桌子上,闭着眼哼唧唧地,还不忘举起手回她,“我……我是孙子……”
杨钊和周思棋从傻眼到无尽地嘲讽,这会儿早被笑翻了。
张晓武跑过去晃了晃沈青绵,沈青绵软趴趴地就倒在了张晓武的身上。
是真的喝醉了。
要说南苡一点儿没醉也不太可能,只是比起沈青绵,她至少还能走稳路,说清楚话。
阿航叹了口气,“好好地,惹我们老大干什么?”
报了仇,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杯子,空出了时间看手机,给南楠回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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