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陈迹追问。
关雪息被问得很不高兴:“有事你就直说,兜什么圈子?”
“……”
陈迹有点失望,但也松了口气。见他这般表情,关雪息警觉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事了?”
“唔。”陈迹的表情略微不自然,半天才坦白,“段绵给你打电话,被我挂断了。”
“哦……这个啊。”
关雪息不怎么在意:“挂就挂吧,我和她没可能了。”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没可能就是没可能。”
“你最好说话算话。”
“……”
陈迹的话越讲越不对劲,关雪息瞟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呢?管得挺宽。”
陈迹噎了下,祭出他的独门秘诀。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关雪息,我不希望你和别人走太近,忽略我。”
“但你不是我唯一的朋友。”关雪息很“渣男”地说,“上回我怎么讲的?你要按照我的规则来,听我的,不许这么黏人。”
“……”
这句话有点肉麻,关雪息无法想象他对宋明利他们用同样的口吻也讲一遍,可在陈迹面前却不违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定是陈迹的错。
关雪息试图把陈迹推开——他已经忘了自己被压在冰箱上,竟然能在这种情形下聊天,他和陈迹之间必定有一个脑子有病的。
陈迹很配合地放开了他。
他让出冰箱门的位置,陈迹没有回应那句禁止黏人的命令,一言不发地打开冷藏柜,取出两颗鸡蛋,一根小葱,一袋挂面。
陈迹总是这样,突然就沉默下来,不知道是默许还是心里有其他情绪。
关雪息瞥他一眼,故意挑剔:“我不喜欢吃面。”
陈迹停下撕挂面包装袋的动作,问了句:“你喜欢吃什么?”
关雪息有一万种方法刁难他:“我喜欢吃你不会做的。”
“……”
听了这句,陈迹忽然笑了。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这是关雪息第一次见他笑,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
陈迹笑得幅度不大,但物以稀为贵。他可能也想搞饥饿营销,笑两秒就收敛了,转头对关雪息说:“可我什么都会做。”
他说得认真,关雪息不信:“真的?那我要点菜了。”
“你点。”陈迹顿了顿道,“但如果没有食材,我们就得出去买。其实我做面很好吃,你真的不想吃吗?”
“……”
他都这么说了,关雪息怎么会不想吃呢?但杠已经抬到这了,不选一个满级难度的菜给陈迹做,关雪息觉得自己亏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算了,你煮面吧。”
陈迹点了点头,侧脸对着他,烧热水,切葱花,刀功很不凡。
关雪息收了玩闹的心思,盯着他做饭的手看。
陈迹的手不算好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才有漂亮的手,他不满足这一条件。
他的手背略显粗糙,手心有薄茧。但是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五指修长,很有力量。
其实陈迹比关雪息见过的所有同龄人都成熟、锋利,但他身上偏又有一种低龄才有的傻,或者说某方面思维方式简单,显得他很钝。
一个人很难同时做到既锋利尖锐,又钝感十足。
陈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关雪息看得投入,但煮面是个简单活儿,没有太多花哨的步骤,陈迹很快就弄好了。
面条煮得软硬适当,盛出两碗,一人一颗荷包蛋,撒上葱花,浇上汤油,香味顿时扑鼻。
关雪息率先尝了一口,不吃还好,吃了才感觉到饿。
陈迹却迟迟不动筷,只看着他吃,酝酿半晌,突然说:“关雪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怎么看待,那什么,同……”
陈迹的话音中途止住,不确定该不该说完后半句。
“同什么?同学?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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