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临想到信竹从匪寨里找回来的那张上一任云州府知府的委任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们,并且把那张委任状交给她们自己发挥,然后重新写了一张新的委任状给连熏。
“这张是新的云州府知府委任状。”安临将新的委任状递给连熏,“当然,朕不建议你一到云州府就拿出这份委任状,如果你最后如你所说的那般替朕收复云州府,那么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云州府知府,如果你失败了,这自然只是一张没用的废纸。”
“民女明白了。”连熏低头接过。
“除此之外,你打算用什么打入云州府的市场?”安临又问。
“民女原先夫家做的是绸缎的生意,民女对货源也有几分知悉。”
安临却是不大看好地摇了摇头,看着连熏说,“既然要对云州府的物价进行拨乱反正,那么你带去的东西最好是无可替代的。”
“可……”
“不用担心,这样东西朕可以借你。”安临笑了笑,对侍候在一旁的王修文说,“修文,去把宋菱叫来。”
等到宋菱被带到书房后,面对宋菱迷茫的眼神,安临说,“就用精盐来作为你们进入云州府的通行证吧,宋菱,你配合一下她们三人的任务,把制作精盐的安排先往前提,朕早先就已经派人去临海的沽县建造盐场了,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造好了,你和她们一同出发一起去沽县,等到足量的一批精盐制造出来后,你再返回琼安,连熏,你们三人可以直接从沽县带着精盐出发,取道渠县往云州府走。”
精盐,是奢侈品,也是必需品,云州府不管是高端还是低端的市场都可以靠它打开。
“遵命!”宋菱想到自己这回可以算是切切实实地参与到历史事件里去了,说不定也会被记载下来,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大声应了。
“民女遵命。”连熏三人也说。
作者有话说:
野心值这个,有正向的也有负向的,也不能说全是需要提防的吧。
在主弱的时候有高野心值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在君主够强能压制得住臣子的情况下,有野心也是一件好事,一般只有野心超过90才算是有造反倾向
第029章
安排完她的人才们之后, 接下来就是正正常常地走皇后册封大典就可以了。
好在国库情况,礼部和户部也都心知肚明,在策划册封大典的时候也有尽量缩减开支, 以最少的资金办到规格内的皇后册封大典。
饶是如此安临也还是有点心疼这笔支出。
皇后那身衣服你要说是必须的也就算了,虽然安临也不是很想要,不过专门做这些衣服的绣女本来皇室就有养着, 珍贵的布料和装饰什么的直接从皇宫的库房里拿,最后要算的只是手工费。
但是宴请百官这个环节完全可以免掉啊,大家参加完婚礼后各回各家不好吗?别人做的饭菜总不会比家里做的更合口味了吧?宫里菜上来都是冷的有什么吃头?
安临于是就跟礼部尚书纪尚书这么说了,并且卖了一波惨,说朕平时早晚都经常喝粥,中午也才简单地吃三个菜, 有时候就两个,现在国库空虚, 宫宴这种事还是能省就省。
纪尚书听完之后也有些为难, “可是,陛下,大典后宴请百官本就是册封礼仪中的一项,象征着今后五谷丰登年年有余粮。”
“……好吧。”安临叹了口气, 伸出手, “光禄寺报备的菜单呢,给朕看看。”
纪尚书乍一听到这个要求,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在他带来见皇帝的那一叠册封大典事务清单中翻了翻,翻出光禄寺呈交的宴会菜式清单。
安临接过来从头看到尾, 神色不变, 只是身体略微后仰了一下半靠在椅子上, “纪卿啊,你看过这份清单了吗?”
“未曾,臣是打算出宫后带去户部给户部尚书的。”纪尚书不明所以。
“这样啊,朕想问纪卿一个问题。”安临开口说。
“陛下请讲。”
“淓河边上卖着的小馄饨,纪尚书以往经常吃吧,那小馄饨是多少文一碗?”安临问。
纪尚书还没来得及想皇帝怎么知道他经常吃小馄饨,就下意识地回答了,“五文,多加六个的话是六文。”
“琼安的猪肉价,从城东到城西是在十九文一斤到二十一文一斤左右波动,即使是羊肉也不过八百多文。”安临听完之后只是点点头,平静指出,“而在光禄寺的清单中,却写着‘猪肉,二十两每斤,总费用预计两千两,羊肉五十两一斤,总费用预计五千两’,也难怪办这一次宫宴要花个两万多两白银。”
“朕倒是好奇,以往纪卿也都不看的吗?户部尚书也都批了的吗?上一次宫宴他们报的又是多少银两?”
——安临能理解光禄寺那种一年不开长,开张就想吃一年的想法。
但是十九文的东西报二十两是不是太过分了?朕又不是冤大头!而且他们就算是在没有开宫宴的时候也是有俸禄的,又不是说平时不给他们俸禄!
信竹辛辛苦苦给朕剿匪搜刮匪寨搞点钱容易吗他!
也亏得这次皇后册封大典要办宫宴,安临才注意到还有这么个部门的存在,平时没什么存在感她都要把光禄寺给忘了。
既然主动冒头了,那安临当然没有放着不管还给他们当冤大头宰的道理。
“这……”纪尚书看了眼安临拍在桌子上的光禄寺清单,看到上面的物价也有些心颤,但到底还是顾虑着什么,准备劝一劝安临,“陛下,光禄寺毕竟……”
“两千两白银足够了,超过这个数没得说,回头给我把琼安的物价焊在光禄寺门上。”安临冷哼了一声开口,想了想又吩咐,“算了,这回也不用让光禄寺卿来做这次宫宴了,修文——”
王修文应声出现。
“等会儿把宫里膳食局的厨子带去光禄寺,让她来做这次的宫宴,人手用不顺手的话把宫里其他的厨娘打杂的也带几个过去,朕喝几天白粥配腌菜也没什么,册封礼仪重要。”安临一副平常的表情,一点没有为了大局自己受了委屈的意思。
然而正因为如此,纪尚书为官多年已经渐渐麻木的良心也在隐隐作痛。
他们这年轻的天子,从登基以来就一直在委屈自己啊!
逼着自己努力学着处理政务,从开始的不通政务到了现在游刃有余的样子,还对宫外的物价如此清楚,选秀时也为了节省开支没有像先前的其他皇帝那样劳民伤财去各县进行选秀,只在琼安进行了一个小范围的选秀,最后也只留了皇后在宫中,将其他秀女一一遣回,现在还要册封大典顺利举行如此委屈自己。
就这光禄寺还敢报如此高价的清单,去贪他们陛下省出来的钱!
纪尚书心想——
有君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因为那一点点增加的工作量整天唉声叹气呢?
……虽然可能增加的不止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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