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抱住她,两人站在这面镜子前,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得到对方脸上的神情。
这一刻很温馨。
直到临走前,孟听雨又回头看了一眼这落地镜,终于将自己的疑虑问出了口:“这面镜子会不会太大?其实我家里那个——你见过的那个就刚刚好。”
新家衣帽间这面镜子太大了,几乎占据了一面墙。
好浪费。
徐朝宗微笑:“是有点大,不过现在也改不了,你就将就着用。”
“那好吧。”
*
房子准备就绪,徐朝宗先搬进来亲力亲为来吸收部分甲醛。
这天,终于抽空,徐朝宗跟孟听雨邀请了长辈过来吃饭,两人关系早就明朗,孟母比较开明,对于女儿的决定向来都是支持,更何况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她相信自己的女儿已经考虑周全,那作为父母,又何必去阻拦她,难道能一辈子将她带在身边吗?
但私底下母女俩也有过一次谈话。
无外乎是要学会保护自己。
以前比较笼统,现在很详细。
这样的对话,在前世也曾有过一次,孟听雨却还是认真地听着。
跟孟母不一样,孟父对拐走女儿的“登徒子”便没了好脸色,好在这一出徐朝宗已经经历过,有了应对的经验,无论孟父怎么挑刺,他都含笑接受。
请客这天。
徐朝宗开车载着孟父去市场买菜。
说来也巧,两人竟然在市场碰到了方以恒,徐朝宗自问跟方以恒不熟,孟听雨也没在场,他也懒得做戏。
只当不认识对方。
方以恒迟疑了几秒钟,除非他现在掉头离开,否则肯定是要跟他们擦肩而过,如果只有徐朝宗,他也只会当这人是空气是死物,可现在徐朝宗身旁的人是孟父。
虽然早就知道徐朝宗跟听雨在一起了,可眼前这一幕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甚至于,比亲眼见到徐朝宗跟她在一起还要难受得多。
因为这同样预示着,徐朝宗被她的家人认可了,他们两个人已经过了明路,得到了她父母的支持跟祝福。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他知道,她的父母对他的误会有多深。
内心百转千回、难受至极,他也不愿意失了分寸,强装从容地上前来,主动跟孟父问好。
这一刻,徐朝宗跟方以恒都格外的有默契。
互相装作不认识。
连假惺惺的寒暄都没必要。
孟父的记性也没那么好,显然已经忘记了在章
一鸣的升学宴上,这两个人同时出现过。
他顿感为难。
一边是女儿的现男友。
一边是女儿的前前前男友。
他尴尬不已,只含糊地应了声。
方以恒也不愿意再勉强自己,生怕自己会显露出几分真实情绪来,打过招呼后便沉着脸离开。
对这一切,徐朝宗冷眼旁观。
在他心里,秦渡也好,盛韬也罢,都没有方以恒令他忌惮。
方以恒这个人总是不动声色,他极有耐心,尽管他还年轻稚嫩,可总有一天,他会蛰伏十多年,成为那个如今孟听雨想起来仍然会感慨会怅然的方医生。
徐朝宗心情也不太愉快,一路上话不太多。
孟父心里反而莫名“心虚”。
幸好徐朝宗没多嘴多舌问他方以恒是谁,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作为长辈,总不能去骗人。
可如实讲出,哪怕只是一句“听雨以前的同学”,说不定都能给女儿的感情埋下祸根。
也因为这一出,回到新房后,孟父对徐朝宗的态度肉眼可见地缓和不少。
孟听雨还很纳闷,想不通徐朝宗究竟是使了什么招数。
下午时分,徐朝宗考虑周到,在附近的茶馆订了一个包厢,供长辈们打牌喝茶娱乐。
章一鸣带着女朋友小陶去看电影,剩下孟听雨跟徐朝宗两人在家里收拾残局打扫卫生。
等忙完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孟听雨虽然还没搬过来,但这边都有她换洗的衣服、生活用品。
徐朝宗伸手拦住她,厚颜无耻地同她商量,“听雨,你听说过这样一句广告词没?地球上最后一滴水将是人类的眼泪①。我觉得很有道理,节约水资源刻不容缓,不如就从我们做起?”
她面无表情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但——现在是白天,你别做梦。”
谁说两个人一起洗会节约水。
只会更浪费。
以防万一。
她将他赶出主卧,不太放心,将房门反锁了这才进了主卫。
徐朝宗只好叹息一声,认命来了客卫。
孟听雨浑身清清爽爽地从主卧出来时,徐朝宗早已经冲好澡,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机遥控器。
见她出来,他眼睛一亮。
自觉地在抽屉里找到吹风机。
这个吹风机也只有她来时会用。
“好累。”她闭着眼睛感叹,“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姑妈姑父带来了好多菜来,也都是长辈们在下厨做饭,我们也就收拾了碗筷,怎么比我连续加班半个月还要累啊?”
徐朝宗失笑。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他动作轻柔地给她吹头发。
午后的阳光从客厅的落地窗照进来,洒在地板上。
“对了。”
感觉到吹得
差不多了,她制止了他,扭头看他,“你跟我爸是怎么回事。”
“嗯?”
“我爸本来看你不太顺眼,怎么出去一趟,他对你的态度就好了很多?有点奇怪。”
徐朝宗想起这出,微微扬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五十分虽然也不及格,但总强过考二十分的人。”
“可能是见了更讨嫌的人,突然发现我还算不错。”他补充道。
他又不是瞎子。
虽然对于她跟方以恒当年的事情并不是全然了解,但或多或少也能猜到其中的关键。
今天从孟父的表情还有反应都能看得出来,孟父对方以恒甚至算得上厌恶。
孟听雨回味过来。
盛韬还在国外。
他爸对秦渡感观也一般,称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能让他爸讨厌的人,应该就只有……
“你们碰到方以恒了?”她问。
他点头,神色不明。
“哎。”
“你叹什么气。”他逼近她,语气危险地问。
“我爸今天心情肯定不太好。”
“孟小姐,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是吗,没看出来。”她伸手捧着他的脸,又故意泄愤似地用力,“我再仔细看看。”
四目相对。
她扑哧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下一秒,她噘嘴,亲了他几下。
很素的亲吻,就像是哄小孩一般。
她知道,他这个人没那么小气。
虽然有时候也会吃醋,但不会令人厌烦。
他或许也在意这些人曾经跟她有过某种关系,可他永远也不会拿这些事情来试探她。
就比如今天,她问他,他也不会藏着,会如实说给她听。
吃醋都这样坦荡,当然是要哄哄他、表扬他。
她正要退开时,他却不满足,伸手搂住她的腰强势地往怀里带,逐步加深这个吻。
带着喘声的亲吻一路往下,所向披靡。
她还记得场所跟时间,伸手,正好无力地抓住他的头发,试图推开作乱的他,“他们,等下要回来。”
“两个小时内不会回。”他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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