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扶起季郁呈的上半身,坐到他身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点点给他喂水。
喂完水,又掰开巧克力,一小块一小块塞进季郁呈嘴里。
季郁呈嘴唇柔软,有意无意地吮吸过他的指尖。
宁绥头皮简直有些发麻。
这真是季郁呈醒来后最开心的一小段时刻了,他故意转过脸去,用发顶蹭一蹭宁绥的下颌,耳根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这种事情如果是一只小猫在怀里做的话,会让人觉得黏人到可爱,但季郁呈身上的气势和小猫完全不沾边,完全像是一只狮子在你怀里蹭来蹭去,随时会被一口吞掉。
他心情复杂地喂完巧克力,正想扶着季郁呈躺回去,忽然视线往下,不经意间瞥见季郁呈因为这个姿势敞开的领口里,胸膛肌肤上贴了七八片暖宝宝贴。
宁绥:“……”
???
宁绥不动声色地微微扯开季郁呈的后衣领,朝他后背看了眼。
“……”后背贴的更多,贴了一整个背的暖宝宝贴。
……他就说季郁呈怎么浑身滚烫。
这套路真是防不胜防,贴这么多暖贴,还捂这么严实,体温能不迅速上升吗?!
宁绥看着季郁呈,内心一时之间有几分无言。
他放下季郁呈,起身道:“你醒了,我就去学校了,放心,管家叔叔在来的路上。”
季郁呈迅速拉住他的手:“今天学校不是没事吗,不能留在这里吗?”
说完,虚弱地望着宁绥。
宁绥:“……”
再看着季大少爷装下去,宁绥只怕自己忍不住揭穿他。
他得赶紧走,不走季大少爷怎么撕掉身上的暖贴?
一直这样下去肯定烫得不舒服。
宁绥把季郁呈按回去,道:“我晚上回来看你。”
说完拎着书包走了。
……
管家推开病房的门的时候,季郁呈靠着床头坐着,丝毫不见虚弱的样子,面沉似水,看起来有几分阴晴不定。
装柔弱装昏迷也没用,小妻子现在看起来不只是対他醒着的状态不感兴趣,居然対他植物人的状态也不感兴趣了。
管家把早餐摆在季郁呈面前摊开的桌上,纳闷儿地问:“咦,少夫人走了吗?”
这很奇怪呀,以前的少夫人只要待在大少爷身边,必定一赖就是十来个小时,那次大少爷因为病情需要去国外治疗,少夫人趴在他的担架上死活要跟着去,还历历在目呢。
就连管家都发现了小妻子的改变……
可见并非自己的错觉。
季郁呈没有吭声,铁青着脸埋头吃了几口,便心情烦躁到吞咽不下去。
他叫来周助理,抓起外套离开了医院。
……
宁绥正在和曹诺、方大诚,还有系里的一些同学一块儿在校外吃烧烤。
连日几天提心吊胆,被季大少爷猫捉耗子,这会儿系里聚餐,他总算放松了一些。
曹诺想到那天的事情,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凑到他旁边问出了口:“阿绥,你和季家大少不是相当于协议结婚吗,为什么他……”
后面半句话,曹诺没敢说出口。
为什么那位季大少爷像是恨不得把宁绥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似的,自己和宁绥认识三年多了都,只是一点肢体接触而已……
平时宁绥有洁癖,根本不让别人触碰他的皮肤,自己和方大诚也顶多能揽一下宁绥的肩膀,表示亲近,男生不都是这样么?走着走着就会勾肩搭背的,尽管宁绥的性向为男,但他和方大诚是异性恋,対宁绥又没什么想法……
那位季大少爷那天看自己的眼神却仿佛想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与其说他是在吃醋,倒不如说他只想让宁绥看着他一个人,亲近他一个人。
这种事宁绥怎么解释得了。
他总不能跟曹诺说,季郁呈三年前就变态地觊觎着自己,想着把自己从弟弟手中夺过去吧。
说出来简直是败坏季大少爷的名声——虽然季郁呈本人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甚至恨不得大肆宣扬的样子。
而且还会让别人觉得他很自恋。
宁绥忧愁地道:“你看错了啦,季郁呈就是刚醒来,眼神不好使,所以会给人一种他冷冰冰的感觉,其实他本人很正常。”
他可以畏惧季郁呈,但他不希望别人也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季郁呈。
听到别人用“冰冷怪物”这种词形容季郁呈,宁绥心底莫名不太舒服。
曹诺:“……”真的正常吗?到底是哪一点正常啊!明明从头到脚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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