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瀛记得那家公司的名字,在互联网搜到了联系电话。打过去是前台,依旧没人接,估计是下班了。
私人飞机好就好在能迁就乘客的时间,楚瀛和机组人员讲了情况,机长说最多能延迟两小时起飞,如果再晚就要重新申请航线了。
这些是小事,今天飞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找了人看管行李,吩咐如果11点前他赶不回来,就替他把行李送回住址。
楚瀛开车驶上机场高速,方向是市区,后视镜中映出他的脸,随身携带的戒指盒隔着一层衣料抵着皮肤,因心理作用施加的温度不再如先前那般炽热滚烫。
***
如此同时,丁厌刚随救护车把莫梨送到医院。那个撞人的司机跑了,一开车门溜得比泥鳅还快,路人帮忙追都没能拦下。
丁厌心想这不是神经病吗!车都还在,人跑了顶什么用!
围观群众说那司机双眼迷瞪瞪的,可能是喝了酒脑子糊涂了,还出于好心帮他们报了警。
到了医院急诊室,莫梨被推去做检查,医护人员开出费用清单让他去窗口缴费,丁厌才醒悟自己的手机在车祸发生时摔坏了,屏幕全黑,只能听到铃声,触屏彻底失灵;还好他为旅游做了万全准备,还带着银行卡,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莫梨躺在病床上,她自觉脑子和上身完好无损,只是腿折了,但怕有后遗症,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可以用我的手机打电话呀,我的没撞坏。”
丁厌没有接受她的好意,他缺的不是手机,而是他不记得楚瀛的电话号码……
并且现在的多数社交软件,都需要验证码才能在新设备上登陆,他要是能收到验证码,他还用得上新设备吗?明明是个信息数字化的高效快捷时代,但与一个人断联又是如此容易。
莫梨揣摩他的神色,了然道:“你不记得你男朋友的手机号?”
“不记得……”平时都发微信,打视频电话,谁还会特意去记手机号啊……
“你们有没有共同朋友?家人?”
丁厌:“没有。”
莫梨:“那你男朋友会很生气吧……”
“呜呜呜……”丁厌想哭也哭不出,只能干嚎道,“我完了,我这次完蛋了……”
楚瀛会不会生气?他心里没谱,他只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诸事不顺……
“我这儿不要紧的,片子拍出来给医生看看,再上药包扎就行了,估计连住院都不用。要不你走吧,我让护士帮我,说不定还赶得上。”
“怎么可能,你是为了给我送手机才出车祸的,我要是丢下你去赶飞机,那我的良心就是被狗吃了。你好好躺着,有我呢。”
莫梨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丽娜打来的。
“小梨,你不是下楼去吃饭吗?怎么吃这么久啊,还不回来?”
“丽娜姐,我被车撞了,刚拍完片还没处理伤口,今晚可能回不去公司了。”
“啊!?那严不严重?”丽娜大惊失色,“丁厌呢?他是跟你一块儿的?”
“对,他陪我来医院了。不严重,我还能好端端说话呢。”
“快,快把医院定位发给我。”
“哦好。”
丁厌:“丽娜姐要来吗?”
莫梨:“她没说,她那么忙,走不开的吧。”
“唉……”一声。
“唉!”两声。
“……唉。”丁厌连叹了三声气,“我们俩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我的福气在后头。”莫梨很是风趣道,“你不要愁眉苦脸了,容易长皱纹。”
“你说的对。”丁厌收起愁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保持清醒。
莫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右腿髌骨和腓骨轻度骨折,手部只有皮肉擦伤,经由医生的妙手处理,打上绷带和石膏,还开了些活血化淤和促进骨骼痊愈的口服药。
这期间他们等来的不是丽娜,而是楚瀛。当然还有警察。
如丁厌预料中那样,楚瀛那个表情,不太高兴,却又不明着黑脸,只是淡淡的;不失礼节地自我介绍,温和地关怀伤员的状况,陪他们接受警察的询问。
难得有两人单独说话的时机,丁厌问你怎么找来的。楚瀛说去了你公司,你上司说的。
得,这回给她瞧见了。
完事了,丁厌推着坐轮椅的莫梨在医院大门等候,楚瀛去开车。
莫梨的手不着痕迹地拽了拽他的衣摆,“你男朋友……很上得了台面。”
“是啊,他素质挺高的。”丁厌最焦虑的阶段是打不了电话的那阵子,当真见了楚瀛,他反倒淡定了。他的男朋友不仅上得了台面,还神通广大,无微不至;换句话说,楚瀛高不高兴,不是他能决定的,他所能做的就是接受。
超跑帅是帅,可关键时刻想发挥作用,还得是那辆后座宽敞的银灰色轿跑。
莫梨失去了行动力,丁厌负责抱她坐进车里;她很轻,去掉那块石膏板都不知道有没有90斤,他估量着顶多84上下。楚瀛叠起轮椅放入后备箱。
送莫梨上楼,她住的小区地段环境算中上,还是一套一的单身公寓,看来家境还行,不会丢了一份工作就影响生活,这使丁厌的负罪感和愧疚有所减轻。
丁厌问她要不要人送饭,莫梨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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