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燕问道:“妈,你知道那马天保家里是干什么的吗?”
祝颜舒本来有八成把握这个马天保是个小赤佬!但听到“金公馆”也犯起了嘀咕。不过她是不肯在女儿面前说自己不知道的,于是瞪了杨玉燕一眼:“还不快点吃?一大早就不老实!”
就问了个问题就不老实了!
但今天早上确实比平时更不老实的杨玉燕没胆反驳,低头乖乖喝粥。
杨玉蝉的电话接通了!
餐桌上的祝颜舒和杨玉燕,厨房门口的张妈,全都目光炙炙的望过来!
杨玉蝉便背过身去,把话筒含在胸口,用极小的声音细细的跟对面交谈,而且不到三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她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转过来,就看到家里的三个人还在看她。
杨玉燕最直白,撑着桌子探着头:“怎么不多说两句!妈都说电话费不重要了!”
祝颜舒重重的拍了下她的屁股,放柔声音喊杨玉蝉:“过来吃饭吧。”
杨玉燕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可从没听过祝颜舒这么温柔的说话。
剩下的时间仍是一场硬仗。祝颜舒认为今天是个大日子,所以她要先下楼去理发店做个头,等她做完头再出发。
杨玉燕吃过早饭刷过牙又换上了新衣服,还被张妈按住抹了头油扎了个辫子,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等祝颜舒回来。
钟表上的指针慢吞吞的走着。
杨玉蝉看她无聊就说:“你去拿课本出来背吧。”
杨玉燕瞪大眼:“我才不要呢!”她贴过去,抱着杨玉蝉的胳膊说:“姐,你告诉我马天保家里是干什么的吧!他姓马,你为什么把电话打到金公馆?是那个金公馆吗?”
城里姓金的有多少她不知道,但最出名的就是金大商了。
据说金大商是个山西人,豪商!他兄弟在法国当大使,金家老太爷还是清廷的大官呢,可惜现在皇帝跑黑龙江去了,不过金老太爷也早就没了。
总之,金公馆可不得了,在城里赫赫有名望!
杨玉蝉白了她一眼,把她推开:“少挨着我,热!”
杨玉燕被她推得在沙发上一歪,见她站起来走了,冲着她叫:“这都十月了,出门都要穿大衣了!晚上还烧炉子呢!”热个鬼啊!
杨玉燕不死心,见杨玉蝉跑了,她哒哒哒钻厨房去套张妈的话了。
她巴着门框:“张妈,你知道马天保家是干什么的吗?”
张妈正在擦擦洗东西,闻言伸头往外看,见杨玉蝉不在,连忙急步走过来,小声问杨玉燕:“你不知道?你姐没跟你说?”
杨玉燕:“切!她哪会告诉我?”
张妈把手在围裙上擦擦,说:“我也不知道。我跟你妈猜了好几天了,硬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你姐平时爱关着门,自己的东西也都锁着,明明在自己家里还跟防贼一样。”
杨玉燕瞪大眼睛:“你们去翻她东西了!”
张妈白了她一眼,辩解:“你妈翻的,我可没翻!我哪儿敢哦!”一甩手,回去继续干活了。
杨玉燕顾不上马天保马地保了,赶紧回自己屋,回身把门鼻挂上,再趴到床上,把床里枕头边课本下面的一个盒子拿出来,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旧的绒布绛色荷包,这是她以前玩针线时自己缝的。拉开抽绳,从里面倒出一串宝光闪烁的珠串子。
这就是苏纯钧给她那一条。
她捧着这串子满屋看,觉得哪里都不保险!
她这屋不像杨玉蝉的屋,那边还有个锁,可以从里面锁起来,她这屋只有一个挂勾,人在屋里时可以挂上,人不在屋里这门只能虚掩上,方便张妈进来收拾。
这要是也被翻出来了,她一定会被打死的!
到时她要怎么解释她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她问过苏纯钧了,他说这串珠子叫碧玺。她以前只在淘宝见过碧玺,珠子都小的很,稍微好一点的都是四位数了,这一串这么大,这么透的,她觉得四位数打不住。
完蛋完蛋完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到底往哪儿藏呢?
她看向花盆,已经干掉的花盆里只剩土了。埋土里?不好,万一花盆被扔了呢?
藏衣柜里?不好,张妈会收拾衣柜!
床底……床底肯定会被翻到的。
这时她听到外面大门一响,祝颜舒叫:“快快快!我们还要出去租车呢!都出来!该走了!”
她只得赶紧把这串珠子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装做若无其事走出去,还没看清祝颜舒的发型什么样的就夸:“妈!你这头发做的真好!”
祝颜舒站在门前的镜子左照右照,“行吗?花了五块钱呢!”她啧啧了两声,显然是觉得肉疼了。
张妈从屋里捧出为今天准备好的新手包和披肩,服侍祝颜舒收拾好,再把杨玉燕拉过来上下打量,还伸手替她拉平皱了的衣裳,“手抽出来啊!做这个口袋不是让你插手的!这一插进去就不好看了!”
杨玉燕心惊胆战的把手抽出来,捂住放串子的地方不让张妈碰,一边左扭右扭的躲:“好了好了,我好了!”
张妈:“你躲什么?过来穿上大衣!这种天气出去,你不穿大衣做死啊!”
杨玉蝉穿的是新买的羊毛衫,下面的洋装是上一回去薛记做的,她还在身上别上了学校的别针,让人家一眼就能看到她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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