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只珠串,杨玉燕一直想还给他,可苏纯钧一直不收,非说没还她钱不能要。
“我都收下你的钢笔了,听说这一只几百块呢!那十块钱你就不用还了。”杨二小姐大方的说。
苏纯钧道:“行吧,虽然我都准备好了下个月一发薪水就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
杨玉燕瞪他:“我都说不用你还了!你小瞧我是不是!”
为了证明他没有小瞧杨二小姐,苏纯钧把二小姐新得的几块零花钱都借走了。
太好了,他中午有钱吃饭了!
苏纯钧欢蹦活跳的走了。
杨二小姐上午在写功课时越写越气。
她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不过看在苏老师告诉了她许多工作上的辛苦事之后,她又觉得他都这么可怜了,应该原谅他。
苏纯钧是财政科的小科员,而财政科管着政府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吃喝拉撒、打车住店、喝酒吃肉、住医院陪舞小姐……等等。
每月关账之前,需要将各处的账条子都拿过来算总账。负责去各处收条子,就是苏纯钧的工作。
这还是看在他是名牌大学毕业,是个文化人,才委以重任呢。
于是苏纯钧就每天围追堵截,在各个办公室,各个科室,各个公寓、酒店、舞厅、小公馆等处候着各位大人,把他们手里的条子要出来。
不然这个月的条子不兑,到下个月就兑不成了。
可大人们是不会觉得上个月的条子到这个月就不能兑了,他们觉得只要是他们拿过来的条子,任何时间都是可以兑出钱来的。
财政科不给他们兑,那就是财政科的人故意给他们脸色看,故意卡他们的条子。
这个工作谁做都要挨骂的。
苏纯钧就是送过去挨骂的,他还要上上下下的赔笑脸,千辛万苦的从这些人手中把条子要过来。
与这些人相比,杨二小姐便变得格外可爱可亲,就是她那怪里怪气的小脾气都更讨人喜欢了。
苏纯钧每日来与杨二小姐说一说话,得她两句排喧,受她一个白眼,一整天都能保持好心情,纵使唾面亦能自干。
天气渐渐更冷了,卖煤的卖炭的日日沿街叫卖。
祝颜舒收齐了这个月的房租,再点出一百块钱,五十块封给警察局,五十块封给救火队。
她写好两封红包,亲自递到两局手中。
救火队的局长大腹便便,与祝颜舒打过多年交道,一向和气,接过红包就道:“最近烧煤的烧炭的多了,出事的地方也多了。不过祝家是不必担心的,有祝女士在,一定到处都妥妥当当,百事安全。”
祝颜舒笑着说:“都是您照顾我们呢。”
回家以后就写了一封告知书张贴在楼里,又挨家挨户提醒,小心火炉,不要出意外,烧着了人可救不回来。
忙完这一趟,她足有两三天没去打牌,累得不行。
张妈炖了燕窝给她吃,补一补身体。
祝颜舒吃着甜甜的燕窝汤,说:“越到过年事情越多,还要写春联呢。”
她这个房东过年时要讨吉利,要给每一家都写一副春联,再好好的送到门上去,盼望着来年还是顺顺利利的,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日子才能过得安泰。
张妈道:“让大姐和二姐帮你写。”
祝颜舒道:“这个我要自己来的。一年没有写字了,明日开始要练一练。”
到了十一月一号,祝颜舒取了一块金子,先去银柜打两条链子,两件耳环,准备送给两个女儿过年时戴。再到银行取两千块钱,到商场把看好的那只表买回来。
不过一回家就全锁起来了,连张妈都没说。
金家的事仿佛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有痕迹,杨玉蝉也似乎已经把马天保忘到了脑后。但祝颜舒可不敢放松,她觉得事情肯定没有结束。
果然,到了十一月五号,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张妈不敢接电话,杨玉燕便去接起来,一接通,竟然是金公馆打过来的。
另一边是金太太,说要接杨玉燕去家里玩。
杨玉燕以为那时说的认干女儿只是托词,接到这电话又想起前事,仿佛遇上恶鬼索命,根本不想去。
祝颜舒回来后把电话拨回去细问,金太太的太极打得极好,没有透出半分口风,不过倒是再次提起金小姐。
金太太请杨玉燕过去玩,说就是让她与金小姐做伴的。
金小姐找着了!
祝颜舒确定了这一件事后,就不反对杨玉燕去金公馆了。
祝颜舒道:“金公馆不以势压人,我们也不能当他的势就不存在。他们愿意客气,我们才能安然,他们若不客气,我们也只能承受。”这是事实,不能躲避不认。
事实就是金公馆的邀请,他们家最好还是顺从,不要去试探金公馆的底限。
当时苏纯钧愿意带着杨玉燕走一趟而不是大闹特闹,指望把事闹大令金家收手,就是因为跟金公馆硬来,是以卵击石。对方是石,他们是鸡蛋。
祝颜舒:“我陪你一起去。上回见到金太太,万幸她还是个讲道理的人,我想这一回,她应该也不会强人所难。”
杨玉燕只是奇怪:“金太太找我干什么呢?就是金小姐,难道她就有事情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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