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追,抬头望了眼监控,顿住,那把枪滚烫灼人。
杀了她吗……
他掏出手机,顶格没有半点信号,会馆位置太偏,现如今联系不上任何人。
台上正拍卖的是一幅后现代主义油画,中央的女郎眼睑突出,用色单一,线条极端扭曲。
“200万。”陈方忆搁下号码牌,勾手松了松领口。
价叫得早,不过是凑个热闹,没真心想要。方才他吞了四五种药片,茶水消下大半。
文昌瞥见:“陈部长吃的什么药?”
“胃药,老毛病了,今天忘记带,见笑见笑。”
“胃病可大可小,陈部长多注意身体。”闻言他认真道。
“是了。”
陈方忆点头称是,忍不住分神想,这小少爷生性纯良,可真不像文家那几个豺狼虎豹。
文昌坐不住,余光往左侧扫了扫,定格在一个娇小身影上,眼神骤然一亮。
“善雨,你也来了?”他一屁股坐到朴善雨身后。
两位千金识趣地给他们挪出空间,朴善雨抿唇笑:“凑个热闹,跟着嘉嘉姐来的。”
“看中哪幅画了吗?”
“没呢,我看不懂,只想见识下董寄书的画。”
文昌赞同:“那幅画压轴。”
“值得。”朴善雨托腮,看上去心情不错。
有段日子没见她这副模样,文昌也笑,莫名鼓足了勇气:“善雨,我那天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她仔细回想:“…你是说去加拿大?”
“嗯。”
“可以啊,不过…还是等两天再说吧,说不定也去不成呢……”朴善雨眸光闪烁,意味深长道。
“好……”文昌折手搭在后脑勺,腕上露出根编织绳,神情期期艾艾,好像也没听进去她的话。
“怎么了?”
“其实我本来想再等段时候和你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我突然感觉今天非说不可。”他眼睫翕动,有些不好意思,“善雨,你知道我一直对你很好的……”
朴善雨微怔。
“我挺喜欢你的,你呢?”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手指沿着裙摆纹路来回晃动,沉默不语。
文昌笑靥散了散:“…不要紧,是我太唐突,你再想想。”
自小生活在人间炼狱,早就磨平了那些人类应有的优良品质,喜欢一个人对她来说才是昂贵的奢侈品。而她不喜欢他。
朴善雨目光落到他眉眼。
今天一过,他会不会后悔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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