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
程书聘扯唇笑:“苏小姐忙什么?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没什么事吗?我倒不知道苏小姐嘴里有哪句是真话。”
“那也比你强啊!”
她反驳道:“你才没真话!”
程书聘呵笑了声,一把将人拉到怀里,大掌圈在她腰上:“要跟我比恶劣是吗?”
电梯铃响的瞬间,苏云卿心脏也被他沉冷的语气吓得发紧,“程书聘,我……我真的有事……”
男人拇指按开指纹锁,把人带了进去,“行,哥哥今晚好好听听你的事,说吧。”
苏云卿猛然撞入一套陌生的房子,黑白灰的设计,装修很新,灰色的大理石在灯光下流动纹理,内敛舒适又贵气,一看就是——程书聘的风格。
他刚才说,这是她离婚后的资产?
“房子是离婚前买的?”
苏云卿惊讶地看他。
程书聘沉着张脸,进厨房洗手,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挽起的衣袖下是精实的前臂,此时正在冰箱里找吃的。
“过来。”
他说。
苏云卿走到岛台边,看程书聘手里操着西式长刀切面包和午餐肉,动作轻盈流水,蓬松的雪白面包在他手里捏下微微凹陷,然后被放进微波炉里,一热,那面包又蓬了回去。
苏云卿低头抿温水,闻见了加热时散发的味道,第一次觉得三明治这么香。
程书聘把盘子放到岛台上,苏云卿感觉他有气,于是道:“抱歉啊。”
“苏云卿,我说过我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她咬了口三明治,午餐肉外酥里嫩,一看就是好肉,还夹了两片番茄和酸黄瓜,有点麻牙,她偷瞟了程书聘一眼:“我知道请人吃饭又放人鸽子这种事,很没礼貌。”
程书聘给她冲奶的动作一顿,浓眉凝起:“你说什么?”
苏云卿又咬了口三明治,嘟囔道:“你不是说听不得那种话吗,那我只能跟你解释。你爱听不听。”
“嗒”
玻璃杯放到桌上,“苏云卿,为什么出了事不跟我说?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程书聘这个人不重要,高兴的时候找他逗逗,不高兴就扔到一边,反正他已经像条狗一样追着你了,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他都永远不会发脾气?”
苏云卿被他隐含怒火的漆黑瞳仁吓到,所以他生气的是工厂的事?
“我,我只是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呢,自己熬到半夜也不肯吱一声?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用吗?”
苏云卿愣了愣,“没、没有。只是当初因为苏家的事去找你借钱,但后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局,你知道狼来了的故事,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
她这句话令程书聘瞳仁怔了一刹,“你觉得是我做的?”
她被他的视线死死盯着,不敢直视,低声道:“你知道毁掉一个人的信任是很轻易的,但积木想要搭起来,却很难。”
程书聘这一瞬像被刀直直捅穿了心,狭长的瞳仁低敛:“哥哥现在知道酥酥有多难受了,被人冤枉真的很委屈,哥哥替你受了一半了,你现在有好一点吗?”
苏云卿清瞳微微一怔,看见程书聘转过身去给她洗水果,高大的背影微躬着,黑色衬衫烫出了他起伏的肌理,刚才下车的时候他也淋了雨,此刻湿了一半。
“草莓,挺甜的。”
他把水果放到桌上,然后转身走出厨房,留苏云卿孤零零地呆着,她拿了一颗草莓塞进嘴里,眼眶忽然泛起了酸涩。
她好像把气撒在了程书聘身上了。
明知道被人冤枉有多难受,她还用这种方式对付他。
忽然,厨房外传来脚步声,像灰暗的心里又亮起了灯,程书聘拿来一条温软的毛巾搭在她头发上擦了擦,沉着脸去握她的手,刚要擦,眉头皱起:“怎么这么凉?”
苏云卿盯着他看,眼睛红彤彤的,答非所问道:“草莓,好酸啊。”
程书聘看她酸得鼻子都红了,转头去拿一颗草莓塞进嘴里,“苏小姐,甜成这样你还说酸,因为是程书聘买的所以就酸对吗,他做什么事都是不对。刚才我去接你,我的车停在那儿,你直接就走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过,苏云卿,你可真能对付我啊……”
后面的话程书聘顿住了,因为眼前的姑娘忽然踮起脚尖吻了他。
主动的,吻了他。
苏云卿看见那凝起的眉头在她的吻下倏忽消散了,男人愣在原地,大掌收紧,替她暖着手心。
“你吃的那颗是甜的吗,我怎么没尝出来?”
说完,她又踮起脚尖吻了下,柔软贴着柔软,这次程书聘眉头皱起,在她的吻下把嘴轻轻张开,好似等着她。
这次她问了句:“那哥哥,你尝到我嘴里的酸了吗?”
男人气息沉了沉,目光凝在她脸上,似乎有些不确定,从前好言好语没得她好脸色,今天忍不住骂了一通,她就主动吻了?
这姑娘喜欢这样的?
“没尝到。”
他板着脸说:“你分明在讹我。”
苏云卿眨了眨眼,感觉他的手握得更紧了,那双深眸凝在她脸上,嘴唇上,想要贴,但原则又在生气,好似她的冤枉让他找到了委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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