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紧黏一层汗,谈郁为松了一直紧攥着的手,脚步带着胁迫的重压,一步步靠近。
“现在还来得及,我要是你——”
“现在就抓紧时间跑——”
……
冷寂,房间里只剩平鄢的喘息……
慌乱,权衡,迫切——
一下一下的,快要窒息而亡的紧张感。
半分钟静默,太阳穴突跳,他颤着身爬下床,鞋也来不及穿,披衬衫要跑出门去。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擦肩一瞬,焦灼的气息猛地爆裂,谈郁为扯了扯领带,轻声叫住他。
“还有——”
怎么?平鄢回头——
“砰——”
猛重一拳砸在太阳穴,血管破裂,他眼珠快爆出血来,只捂着眼眶扶着门框低喘……
“滚吧……”
惜字如金,谈郁为喊狗一样打发他。
“你等着……”
尾音发颤,他捂着眼嘶哑地笑,血迹淌落指缝,滴答滴答落了满地。
……
一室空荡,只剩白青珈赤条条躺在床边。
侧身合上门,堵住外面狂浪喧嚣的风,谈郁为重新攥了攥拳,掌心掐痕斑驳,慢顿地走到床边……
白青珈还被鱼线狼狈绑着,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青紫狰狞的掐痕咬痕混着血迹,愈加触目惊心……
胸前一摊残虐的血红随着呼吸上下蒸腾,谈郁为半跪在床边,伸手想摸,又颤着指尖不敢碰。
该有多疼……
仰头,视线相触,她依旧平静,却看出他眼里的不平静……
这轻微的情绪瞬间刺痛了她……
嫌弃吗?觉得我恶心吗?
呵……你们都一样……未婚妻……笑话……
你们想让我变成什么人……
恶心……恶心……
平鄢是这样……白航是这样……
连你也是对不对……
都是假的……
嘶哑又沙涩,白青珈艰难开口,用话语撕开自己的伤疤,一句比一句残忍。
“是,他碰我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
“跟我那个当小三的妈一样,我就是犯贱……犯贱……”
乳尖撕裂地痛,鱼线掐在皮肉,白青珈颤着唇,僵冷地哽着脖子跟谈郁为对视,毫不退让……
“你是不是也要跟别人一样骂我脏、骂我贱、骂我是婊子、是千人骑万人肏的野鸡?”
“看到墙上那些照片了吗……”
“是,这些日子我都是吊着你的,我知道你就喜欢我这副清高的样子……”
“我告诉你,假的!都是骗人的!”
“我从七年前就干这行了,我每天脱了衣服在这别墅里给他拍照,我那时候还跟条狗一样跪在他身下替他口交。”
“我甚至还犯贱地跟他感恩戴德,感谢他能一直陪我!感谢他屈身来跟我一个野鸡玩啊!”
“你现在来干什么啊?你说你现在来找我干……”
戛然而止——
无意、有滚烫的泪点落在她小腿……
谈郁为低着头,喘息急促,一下一下带着微潮的泪气,蛮力拉扯那根绳结……
太细,扯不开,他失控,低头啃,齿痕磕在皮肤,酸胀的麻苦……
是我来得太晚……是我的错……
你不要这样……
都是我……
如果八年前我能够回头看一眼,如果我能下决心踹开那个休息室,如果我比他先一步跳进无名海,如果我能早一点下决心,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上帝啊……
上帝……我从此刻开始忏悔……
我忏悔一切,忏悔自己的软弱,自己的怯懦、贪欲、迟疑……
我愿意用一切来交换……
我要换世间所有的苦痛从此不要再降临于她……
舆论,病痛,死亡……
一切的不甘和苦痛,此后我都替她加倍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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