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宙宇伸手从一旁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两支金属叉子,将其中一支递给黎一「也不是被退,就是新人传错档案,把不是最终版的那个档案传给输出厂商那边,好在是那个档案图层有问题,厂商在印的时候也觉得不对,所以回来问我们,就把正确的档案传回去就好。」
「谁啊?刚毕业那个?」
「对啊,小泉有去关心他,还好啦,细心一点就能避免。」
「那乐咖天空那个宣传片脚本有跟他们确认过了吗?」
「有啊,他们说要给主管看,还没回。」江宙宇转换了话题:「啊你怎么样?之前不是说身体有什么问题。」
江宙宇这样一问黎一才想起前阵子他的确是有跟工作室的两位合伙人提过有关身体出现异状的事。
「那个没事了。」
「啊所以什么问题?」
黎一本来想要轻描淡写简单带过,但他知道以好友鸡婆的个性,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不可能把一句「干你屁事」甩在他脸脸上,于是他的脑袋开始飞快的运作,想要在三秒鐘之内想出一个能让江宙宇不再继续问下去的合理说法。
三秒鐘过后,黎一吐出了一句:「染料中毒。」
「啊?为什么?是怎样?」
江宙宇理所当然地想要知道其中的原理,这逼得黎一得继续掰下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也忘了医生那边怎么说了,反正大概就是某种顏料其中有某种成分是我个人的身体没有代谢还是排斥什么的我忘了,我跑了满多医院才知道原因,不过搞一下就没事了,我想大概是上次去某个输出厂,他们说刚从国外进了新的顏料,饱和度高、上色容易、快乾,但我好像对那个有点过敏。」黎一再句子里加了一堆废话和赘字,好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想该怎么说一个完美的谎言。
「哪牌的顏料?我下次避开。」
「我忘了,我去问一下再跟你说。」
听到江宙宇「喔」了一声,黎一知道自己安全下庄了,然后这才发现自己端在手上的早餐几乎一口都没动,而江宙宇已经在听故事的期间把餐盒清空了,他抓到机会便把江宙宇赶去工作,免得他又问一些多馀的问题。
江宙宇收拾完之后回到了他个办公桌,但没安静个几分鐘,他又出声:「喔对了,你今天来干嘛?」
「来看一下啊,我身为工作室的负责人之一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黎一慢条斯理地咀嚼,将嘴里的食物嚥下,在江宙宇给了他回覆。
「平常叫你来你又都不来。」
「你平常最常会叫我都是晚上麻将来不来,我当然不来啊,话说我有准你们在工作室打麻将吗?」
「我家就摆不下电动麻将桌啊,而且小泉说没差不要上班打就好,二比一通过,而且打麻将还可以热络伙伴间的感情,这不是很好吗?」
「好,很好。」黎一敷衍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工作室开始有其他人进来,那些年轻的员工见到黎一一如往常表现得有些紧张,其他两位负责人表示那大概是因为黎一讲话时总是很冷淡,也老是面无表情,看着那些小朋友们和自己问早后急急忙忙地走到办公桌打开电脑和档案,连早餐都不敢吃一口,黎一忍不住想自己难道像是那种不准员工在公司吃早餐的老闆吗?何况现在离上班时间大概还有十来分鐘。
最后为了让他的员工们好好工作,黎一询问了一圈所有人目前的状况后就离开了泉宇一工作室,回到家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一切如常进行。
※
今天没什么需要熬夜赶工的作业,但黎一还是到了凌晨一点半才躺在床上,一方面是它并没有感觉到疲倦,另一方面是对他来说,绿光到底还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虽然他已经打造了一个舒适的环境,但他还是有点不安的感觉,还不如他待在客厅有安全感,但是不睡觉好像又不太适应,于是他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入睡。
而在黎一还没察觉的时候,他已经从另一张床上醒来了。
他又来到了昨晚那个下着雨的山庄,他坐在床上环顾了四周,想起自己昨天还没有看过除了客厅与玄关之外的地方,这才爬下床,但其实说参观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卧室、书房、阳台……所有地方都和自己所想像的并无二样,虽说当幻想中的画面变成了如此接近真实的样子照理说还是挺惊喜的,但可惜黎一併不是那种容易感到惊喜的人,或许有一点,但是不多。
虽说一切感觉和现实没有差别,但黎一还是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像是他的书柜里的藏书都是空白的,仅仅是摆设,毕竟他才创造这个空间时并没有特别去思考书柜里都摆了些什么书,不过就算是想了,那大概也无法阅读,他也不可能记得那些书本的完整内容并复製出来;而电视也是,虽然能啟动,但只传出一些无法辨识的人声和混乱的画面,按了几下遥控器才转到了一个画面和声音都相当清晰的频道,里头正在播放着电影《刺激1995》,有着白痴翻译片名的经典剧情片,黎一看了很多遍,多到他可以记清楚这部电影的每个部分,所以才会如此清晰。
之后肯定有很多时间可以看电影,现在黎一更想去找找他在这里还能做些什么,他想看看室外长什么样子,于是他关上了电视,走向玄关穿好鞋子,打开了大门,但他并没有跨出去。
外头依旧下着雨,几个人影在外头穿梭,黎一能听到植物被推挤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没有铺设石头道路的树丛间穿梭,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目的,像是丧尸般的在崎嶇的山坡地上间晃,而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开门的动静,那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黎一。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黎一一时间感到毛骨悚然,想起了昨天那不速之客所说的话,迅速的将大门关上,然后将右眼靠近猫眼,想看清外头的情况,那两个人朝门口走了过来,男的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穿着深色西装,瞪着眼睛嘴角下垂,女的大概三十上下,身着看起来像护理师的制服,面露微笑,他们一人握住门把不停的转动,另一人用手拍着门板,他们不停的说话,但黎一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门板不停的发出被粗暴对待的声响,黎一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只能用背部死死的压住门板,感觉后背越发强力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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