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挪揄,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见金橘眼睛睁圆,声调上扬啊了一声:“那怎么办?”
“是啊,那怎么办,”梁世京凑近亲她,笑音模糊:“梁太太要不要公开我啊?”
两人指间的对戒,一碰仿佛能听见铂金对撞的声音,昨晚的山盟海誓还在耳边,金橘眼神流转,“我又被你骗了。”
她用骗这个字眼,梁世京的脸色忽变,牵金橘的手蓦地一紧,这是个他永远无法脱敏的心结,夜夜想起,夜夜要后悔隐痛。
他们分开的五年,金橘喜欢过他的五年,他错过,再到得到了又失去,加起来十年了,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却全被他的「骗」蹉跎浪费掉了个干净。
可明明不该这样的。
他们那么早就相遇了。
梁世京在那瞬间声音都哑了,“我没骗过你了,”他说。
再也没有过了。
他的手机也丢在了一旁没人管,掌心抚上金橘的脸颊,立下誓言一样,金橘端详他的表情,半晌,才说:“怎么没有?”
“连个正式的求婚仪式都没有,就骗我把戒指戴上了。”
她贴过去抱着梁世京,下巴搁在男人的肩上,偏头在他的后脖颈上吻了吻,那截脖子下面,是一片五彩斑斓的花背,金橘居高临下地,和正中央吐着舍信的花蟒对视,再退开身体,拉开距离,说:
“梁小狗,你可得补偿我。”
无罪释放了。
金橘总是能把他的心,翻来覆去拿捏在手里。
梁世京终于心落平地,要是有尾巴,都要翘上天上去,他紧绷的眉眼放松下来,把人抱得更近,说好,语气缱绻:
“想让梁小狗怎么补偿?”
“嗯……”金橘挂在他身上想。
“就罚你抱我去洗漱吧。”
她笑眼弯弯,下一秒,被男人托着整个抱起,光着两条细腿夹在他腰间,没有衣服布料的隔阂,肌肤与肌肤直接摩擦,金橘觉得不妙,扑腾着腿又要下去,被梁世京坏笑着按住:
“梁小狗的服务开始了,就不会停下来的。”
他眼尾上扬,手掌在金橘的臀上拍拍,笑得一脸匪气痞坏,小声道:“你不是在床上就知道嘛。”
说完抱着人就往浴室走。
电话那头迟迟没敢挂电话,被迫无意见到自家老板另一面的万青山,此时唯余一种心情:“……”
他抬手默不作声主动挂断了通话。
一直到吃完早饭,金橘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件事情,但那时候梁世京已经去了公司,等晚上两人一起回到家,这件事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再想起,便是在在电视上,金橘不经意看到的某天娱乐新闻中,梁世京一袭浅色西装,额发撩起,露出凛冽五官和鼻间痣,出席年末的活动,被众多媒体围在中间问及此事。
女记者语速极快,嚼字标准:“请问梁先生对于之前娱记所报道的「夜会佳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另个男记者马上追问:“请问这位佳人是否就是之前一直盛传的您的那位白月光呢?”
梁世京视线扫过,台下闪光灯照耀,快门声接连响起,各家想要抢头条的娱记目光灼灼。
好半天,就在大家都要等不及,要继续追问下个问题时,众人才见男人一脸倨傲,下巴轻抬。
梁世京掀着眼皮,半真半假地笑:“没有要说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至于白月光,我没有,她也不是。”
“她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
男人目光压下来,修长手指捏着话筒,视线直直望进镜头里,说:
“也是我从始至终,唯一的初恋。”
讲完,抬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朝镜头招了招,返还话筒,下了台。
当时在家,刚吃完晚饭,梁世京忙,还没回来,金橘看完,又在网上把这段视频找出来重看了好几遍,当天晚上被男人在床上折腾的时候,比往常主动了许多,第二天差点没能下得了床。
再到真正年末,发生了两件让金橘印象深刻的事情,一件是梁世京接到了他们曾经高中母校,江二中的邀请,要作为学校杰出学子代表,回去参加一个演讲活动。
第二件事,就是要出发去学校的头天晚上,江市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金橘早上起床的时候,外面已经银装素裹,阳台外的树枝光秃秃,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南方城市的雪不会太久,下完第二天就停了,还露了太阳。
家里暖气开得足,刚洗漱完,金橘就穿着单衣趴在阳台推拉门上瞧,要说这雪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在国外那几年,她见过比这更大,更漂亮的,可是回到江市,这一望满眼白的雪,就在她心里变了不同。
归根到底,在她心丽嘉里,不过是因为江市的冬天是和梁世京关联在一起的。
他们高中的初次交集,到大学的再次相遇,全是发生在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至此,江市的冬雪,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金橘掰着手指头算,原来,他和梁世京都认识十年这么久了啊。
她这样想着,然后就感觉熟悉的气息覆了过来,男人声音沉沉,咬她耳朵:“抓住你了。”
金橘被梁世京裹在他的大衣外套里,笑着回头,“梁世京,你幼不幼稚?”
男人弓着后背和她接吻,不说话,不回答,把她藏在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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