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坊的女子指节悬于琴上,手下刚放了这么个无差别全场术法,神情却依旧是关切的:“你们没事吧?我都说了,不要再打了!”
云闲:“……”
你们琴坊劝架的方式,就是把不停手的人全都打死吗。很新的一种方式,现在看起来挺好用的,毕竟敢不听话的全躺在地上惨叫呢。
风烨看起来最近在琴坊过的不是很好,小眼神一直往云闲这儿瞅,但还是很好地完成了他的任务,冷声对其下道:“从现在开始,此处被琴坊接管了!”
“我呸!你们琴坊现在
() 倒是厉害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有人道:“你要接管这里,剑阁答应了吗?你不要以为云闲不在你们就可以放肆了!”
“停。不要拿我当大棒。”云闲走过去,将面具摘掉,道:“剑阁答应了,现在这里由琴坊接管。你们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那人见她真面目,神情一下子凝固在了“我不服!”和“哇是云闲!”的两种极端中,变来变去,最后仍是咬牙道:“凭什么!”
云闲随地捉了只蜘蛛傀儡,放到他脑袋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以走了吧?”云闲看向四周这一大群年纪轻轻的修士,道:“这里面是真的很危险,等会儿宝物没拿到,命先搭进去了。”
周围人还是恋恋不舍,也不知道是想要签名还是舍不得那宝物,祁执业又不能将他们全都赶走,只见云闲计上心头,道:“若是想要宝物,还不容易?今日全场由薛公子买单!”
祁执业:“…………”
软硬兼施,这群人终于有要被忽悠走的势头,又或者是方才一接触,发现那些傀儡的确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祁执业蹙眉,道:“薛灵秀知道这事?”
“不知道。”云闲朝风烨挥挥手。
“不知道你还敢这么说?”祁执业道:“等下又给他骂。”
“我说什么了?我刚才有说什么吗?”云闲说,“不好意思,听不懂。之前在妙手门给蚩尤打脑震荡了,还没恢复,记性不太好。我刚才没说什么吧!大师兄,你听见了什么吗?”
宿迟道:“没有。”
祁执业真是服了她了。
风烨蹦跶过来,旁边跟着那琴坊的女子。云闲一看便知,这位估计就是风烨口中那坊主偏心的“小天才”了,能将琴音修炼成这样,还是难得一见的攻击性心法,的确天才。只是四方大战派风烨去而不派她去,多少藏着点隐藏实力的心思。
那女子过来,对云闲施了个礼,柔声道:“久仰大名,我是秦雅。”
“你好你好,我是云闲。”被纱蒙着,云闲看不出她的表情,道:“你方才那招真厉害。”
“还好的。”秦雅诚实道:“用完那招,接下来一天都不能用灵气了。”
“……”云闲问,“这种秘密,真的就这么跟我说了?”
“你是剑阁的,为什么不能说?”秦雅疑惑道:“剑阁和琴坊是世交呢,我没记错吧,风烨?”
风烨干巴巴道:“你没记错。”
“我听坊主说了,这些傀儡对你们来说好像有点麻烦。”秦雅笑眯眯的,道:“我带着琴坊弟子在外护卫,你进去处理你的事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云闲:“怎么叫?”
秦雅:“我们是音修,你用气声喊救命,我也听得到的。”
云闲寻思,风烨怎么就没这本事……他作为音修的天赋好像除了用来听脚步声和用来伪装女声之外,就没什么展现的空间了。
琴坊在外守
候,云闲一行人走进祭坛当中。()
直到现在,祭坛都已经现世了,她还是没能发觉魔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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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她推测错了?蚩尤当真去了别界?不应当啊,东界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谁来了第一个不都会往东界下手么?
但无论如何,封锁祭坛总是一桩好事,以不变应万变。
风烨不好好待在琴坊队伍里,下意识就跟上云闲了,还在那讲闲话,东张西望道:“灵珊和薛道友呢?”
“在另一边,还没赶过来。”云闲感叹道:“秦雅的天赋是真的高,差一点就要赶上我了,不容易。”
风烨察觉到了危机感,支支吾吾道:“她那个……是因为功法特殊。其实,她的性格……她性格不太好相处的。不是……不是说她人不好,就是性格,嗯,性格比较……”
“你怎么背后说人家坏话?”云闲故意道:“我要是坊主,我也喜欢她。”
风烨:“???”
眼看风烨又要把什么“老云家”什么“金铃铛”的陈年往事拿出来说,云闲脚步骤然一停,蹙眉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祁执业与风烨都摇头。
“我听到了。”宿迟抬眼道:“前方……好像有火在燃烧。”
云闲凝重道:“我也是。”
这便奇怪了。这地下宫殿四面八方都是石头,哪里来的火焰?
终于,云闲搞清楚了这声响的来源之处究竟在哪里。
前方,一片空白的石壁,那是宿迟此前在祭坛设下的障眼法——这火焰流动之声,竟然是从那五扇门的偏殿中传来的!
心念急转,云闲又伸手去探了探宿迟的指尖,现在也同火焰一般灼热。
她下定决心,道:“大师兄,把封印解开吧。”
宿迟一言不发,出剑斩去,封印应声破碎,那五道门和沉寂的棺材依旧立在原地,没有一丝改变。
“这不是琴坊的徽征么?”风烨只感觉这棺材实在太瘆人了,他道:“这扇子,这鼓,又是什么?!”
云闲:“什么东西都不要碰。”
风烨霎时把手给缩了回来,什么也不去碰了。
云闲立于这除了他们之外无人的空间,直觉却一直涌动,告诉她,离开,不要往这里走,不要接近这道门,理智却告诉她,若是一直不接近,那这道谜题只会沉埋到最后,得不出任何一个答案。
“还是听不到么?”云闲问:“现在近了,便更加清晰了。这比起火焰流动,更像是熔岩声……可这祭坛是移动的,不可能有火山。”
风烨和祁执业仍是一脸凝重地摇头。
只有她,和宿迟能够听得见。
“……”云闲最后看了眼那紧闭的石门,道:“还是先离开——”
她话音未落,平地却起狂风!那一直未曾响动的琴坊之门劲风骤起,一下子将没有防备的风烨给卷了过去,风烨呆了一下,吓得魂飞魄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了:“啊
() 啊啊啊啊啊救我!!不是,不是,别过来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我!!”
云闲在他离地而起的瞬间就已经伸手跟过去了,其余二人分别拉住风烨的衣物,但这股没来由的狂风实在是太过恐怖,三人之力也只能僵持,风烨被云闲和宿迟拽的浑身疼,还只能苦中作乐:“祁道友,你快把我裤子拽掉了……”
“废话!”祁执业暴躁道:“一个拽左脚,一个拽右脚,我不拽裤子拽你哪里?!”
风烨道:“那你还是拽我裤子吧,我不想其他东西被拽掉……啊!!!”
他身后的风力一轻,取而代之的却是剑阁那扇一直有奇异声响传来的石门,一声不吭地卷走了云闲,转瞬间便要吞进阵法中!
风烨裤子掉了都不管了,立马就要反手去拽云闲:“怎么回事啊?!!”
祁执业手臂青筋暴突,咬牙道:“别……说话了!”
两道风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若不是这几扇门一看就是死物,祁执业都要怀疑这是在用什么声东击西的战术了,他就算用尽浑身力气,也无法将云闲拽回来哪怕那么一点——
最后关头,宿迟却骤然松了手。祁执业尚未质问,就见宿迟与云闲一起,霎时消失在了石门内!
风烨:“云闲!!大师兄!!!”
室内一下子回归了寂静。
“……”
“……”
“……”
云闲是在满目血红中醒来的。
她头疼欲裂,屁股也疼的快要裂成四瓣,坐在这仿佛被火山熔岩侵袭过的粗糙沙地上,有些茫然地看向这四周。
除了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出来。
云闲依稀记得,宿迟是和自己一同进来的,只是,这么小一个地方,另一个人哪还能藏??
她揉了揉额角,一垂眼——
她看见了地上有一把陌生的剑。
玉白剑身,修长优美,流光闪烁,不管怎么看,都是云闲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剑了,看上去不像是拿来用的,看上去得供起来。
但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剑?
“……不是吧。”云闲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有问题,她轻声对着那把躺在地上的剑叫道:“是你吗?大师兄?”
那把剑竟然很细微地震了震。
云闲眨了眨眼,又来一次:“大师兄,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你就震两下。”
那把剑震了两下。
云闲:“……”
完了!!大师兄变成剑了!!!
虽然两人都没就此事开诚布公谈过,可彼此都心照不宣了。只是心照不宣,和当面看到剑形态,还是差别很大的……她现在心情比较复杂,不知宿迟心情如何。
她一时竟然不知是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毕竟宿迟肯定是这个本真形态才是最强的,但……
“大师兄,那我要把你拿起来了。我握你的剑柄,这个没关系吧?”云闲轻咳两声,伸手将那把剑的剑柄握住,突发奇想道:“大师兄,这个是我可以握的吗?”
宿迟·剑:“…………”
那把剑一个凌厉甩尾拍上云闲额头,云闲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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