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息透出一丝淡哂,眸子漆黑,凉得好似浸过冰水:“追价,和那条项链一样?这次你又想哄抬到几个亿?”
苏稚杳咯噔了下。
“我不是她,没空陪你玩。”他又说道。
苏稚杳呼吸滞住,心跳渐不平稳。
原来她整蛊童茉,他都看出来了,也知道她都是故意的……可真要算起来,也是童茉挑事在前,她才使坏的。
苏稚杳垂下头,水晶鞋磨磨地面,小声嘀咕:“是她先欺负我的……”
她靠着墙,双手背在身后,踩着小高跟也才到他嘴唇高,模样瞧着还挺委屈,不知道的以为是被他罚站了。
贺司屿没想管女孩儿间的闲事,嗓音淡淡的:“我应该没有欺负过你,苏小姐。”
说来说去,今晚的事确实是她理亏。
但苏稚杳不想认,傲娇地别过脸去:“那你就当我今晚是红桃皇后好了。”
贺司屿垂眸,视野里是她白皙而秀颀的侧颈,带出锁骨线,耳垂上那只扑克元素雕花的红桃心耳坠,随着她动作摇晃。
前几天还是可怜的爱丽丝,今晚就成不可理喻的红桃皇后了。
女孩子的心思真让人费解。
贺司屿暗叹口气。
“谈谈。”他沉住耐心:“两亿,钻石让我,有想要的,我也可以补偿你。”
苏稚杳本来也没想要那对粉钻,别具用心想接近他,所以使了点小伎俩,现在目的达到了,当然是见好就收。
她转瞬露出依顺的笑容:“我可以和你谈……但是贺司屿,你不是说要请我喝茶的吗?”
这间会客室是复式的结构,茶室在二楼。
但喝茶只是交际场上的客气话,贺司屿决策一向利落果断,叫她来是准备三两句话把事情解决,可他没料到,这女孩子这么难缠。
还当真跟他讨茶喝。
她皮肤白净,双唇小但饱满,涂着玫瑰红唇釉,双颊到鼻尖扫过淡淡腮红,配着丝绒黑裙,让这张清纯的桃花面增添了几分柔媚。
一会儿蔫坏,一会儿怂,一会儿委屈巴巴,一会儿又是很乖顺的样子。
好像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而她不管如何,没有什么不该原谅,不然显得他多小心眼。
贺司屿微微蹙眉,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侧过身,抬手示意她上楼。
“我还有个小要求。”苏稚杳轻声说。
贺司屿凝着她,都到这份上了,也不差她再得寸进尺这一步。
“你能把眼镜戴上吗?”苏稚杳瞄他两眼,没几秒就回避开,喃喃道:“你眼神老是这么凶,我害怕……害怕就没法好好谈判。”
贺司屿眯眸,先是感到她无理取闹,再想想又觉得这姑娘的说法有点好笑。
他只是要商量,她倒是想到正经谈判去了。
贺司屿眉骨轻抬,很淡地牵了下唇,低下头,注视她的眼睛。
他逆着水晶灯,身躯在她面前罩落一片阴影,暗光晕出暧昧的色泽。
“娇贵的苏小姐,你拿什么跟我谈判?”
他语调斯理,低音炮轻轻哑哑,光是气场,苏稚杳就知道自己半分敌不过他,此刻,他俯身在眼前,离得近,声音带着电流般,听得她耳朵痒痒的。
苏稚杳咬着一口软调子,适当示弱:“那我是女孩子,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谈判桌上想要对方让步,前提是你的眼神够坚定。”贺司屿云淡风轻地说。
而不是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对视两秒就逃走,只会暴露自己的胆怯。
后半句他没说,只略抬下巴:“请吧。”
他的声音总有种特别的力量,深沉好听,带有令人着迷的颗粒感,每个字都能直达人心底。
苏稚杳莫名感到挫败。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这简直是一场闹剧,在他面前,她就像个丁点儿大的小孩儿,跳起来都打不到他的膝盖。
真是个无情的狗男人。
“哦……”苏稚杳咬着唇,磨磨蹭蹭走向楼梯。
左思右想,又实在不甘心。
走上第一级台阶,迟疑短瞬,苏稚杳心一横,收回那条迈出的腿,蓦然回身,及膝的丝绒裙摆随之旋转,扬起一圈漂亮的弧度。
贺司屿走在她后面,左脚刚踩上一半台阶,谁知她突然退回,他避之不及,皮鞋抵到小高跟,西装裤几乎挨上她裸.露的小腿。
一抬眸,女孩子的脸近在眼前,他鼻息近处瞬间弥漫开一阵浅浅的花调香水味。
两人的身体只隔着很小一段距离,高跟加上台阶,他们高度几近持平,彼此的呼吸也不得不交融在一起。
尤其是女孩儿那双莹润的奶栗色双瞳,正瞬也不瞬地,直勾勾望进他双眸,凑得极近。
她眸光很亮,五官也很出众,好似茫茫雪夜照进一池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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