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楚回绝了阮枝,道不必那样麻烦。
阮枝思来想去,原想叫几个云楚的好友来府,可一问才知云楚在京城内并无好友,此前她的生活基本围绕赫巡展开,只有肃王府的桑黎,好像还能同云楚说几句话。
阮枝便叫桑黎也过来了,想让她陪陪云楚。
桑黎过来时,颇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的道,如果云楚不想让她待在这里,她可以立马离开。
云楚懒得再让她出去,便也默许了她在这里。
桑黎忍不住开心起来,然后小心的拿出一个檀木匣子,献宝一般道:“云楚姐姐,你…你快猜猜这是什么?”
云楚正坐在窗前临摹画作,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太感兴趣。
“不猜。”
桑黎便大着胆子拉住云楚的衣袖,道:“猜…猜
猜嘛!很…很好看的!可以…做成衣裳的!”
云楚抽回自己的手,搁下笔,敷衍道:“……是块布?”
桑黎面露喜色:“猜对了!”
“楚楚姐姐…好聪明!”
她将木匣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株栩栩如生艳丽梅花,花瓣沾雪,仿佛已不堪重负,绣样光亮且平整,色彩和顺,一眼就能看出必非凡品。
蜀绣,蜀锦。
桑黎知道云楚曾认真学习过刺绣,料想云楚必定喜欢这些,这面绣可是她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来的。
蜀绣的确名不虚传。
云楚收回目光,闲聊一般道:“我一开始学的也是蜀绣绣法,但我总是学不会,绣出来的东西总是奇奇怪怪。”
桑黎歪着脑袋,道:“云楚姐姐一开始绣的是……是鸳鸯吗?”
许多人第一次都会绣鸳鸯。
云楚摇了摇头。
桑黎道:“那是什么呀?”
云楚低头,道:“是一只小狗,很丑。”
桑黎道:“我不管!云楚姐姐绣…绣什么都好看!”
云楚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带了几分笑意,道:“我也觉得有点好看,可是最后还是被人当块破布扔掉了。”
桑黎开始感同身受的生气,蹙眉道:“谁呀!他看不见吗?”
云楚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桑黎也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又做了错事,她缩着肩膀,轻声道:“对…对不起。”
云楚已经失了再临摹的兴致,她垂着眼睫,道:“没事。”
赫巡当初是重伤坠崖,云楚并不清楚这个“重伤”到底重到什么地步,她不敢问。
所有人都断定赫巡死了,崖高万尺,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并未夸张,如同云楚这般,在旁人眼里才是异想天开。
但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她不接受了。
她垂眸,相较于之前的逃避,如今她觉得她已经可以正视这件事了。
两个月,度日如年。
足够她去接受这件事。
但她总是忍不住回想同赫巡的过往。
其实算来她同赫巡相识不到一年,可当她试图回忆往昔时,脑中竟只剩赫巡。
好似她往前的那十几年都白过了一般。
但她生平,的确只有赫巡是值得被她记住的人,至少他对她是真心的。
可他死了。
她有点后悔,那天他出城门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偷偷去送他呢?
桑黎不敢再说下去,啪的一声将木匣阖上,道:“楚楚姐姐!方才…我见院子里…的花开的好好看!去看看呀!”
也恰是此时,小厮过来,两人前去正堂。
路上云楚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明淮,云楚照常行礼,明淮虚扶住云楚的手臂,道:“最近可好些?”
云楚闻言觉得有几分夸张,赫巡死了,她有点难过很正常吧,这些人怎么好似好的她悲痛欲绝一般,“本就没事,是他们太过夸张了。”
桑黎已经识趣的走向一旁,云楚顿了顿,思及现在的形势,又道:“父亲也不必总念着我,该是怎么便是怎么吧。”
她心中并无什么波澜的想,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不至于的。
明淮抿了抿唇,道:“你不必勉强自己。”
云楚摇了摇头,道:“原先我同他订婚,不过是因他太子身份,如今他人都没了,我也不必再演什么情真意切。”
还未等明淮开口,外院小厮忽而匆匆走进来,道:
“老爷,七殿下来了,如今正在府外。”
明淮拧眉,道:“他怎么来了?”
赫宴乃皇子,须得明淮亲自迎接,云楚跟在明淮身后,她总觉得赫宴是伤害赫巡的罪魁祸首,一时不想看见赫宴这张脸。
一行人行至正堂,云楚原在思考着寻个什么由头退下,却发觉赫宴的目光频频落在她这。
明淮不动声色挡住赫宴的目光,道:“殿下今日大驾光临,是所为何事?”
赫宴负手而行,道:“听闻今日乃楚楚生辰,我特来看看。”
顿了顿,他又笑道:“我同楚楚曾有约定,她总是不来找我,我便自己过来了。”
他顿了顿,道:“我思慕楚楚已久,今日其实是来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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