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她读不下去的稿件了。
只要能通过学长姐的审核,她甚至可以坐这儿念经。
……
操场以东的体操区。
在少女甜软嗓音的召唤下,来自半个年级八个班的男生聚集在了单杠附近的检录台。
“萧樾是不是中午吃坏肚子了?”乔羽真问身旁的劳动,“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
劳动想了想:“没有啊,他中午吃得很正常,也没钻过厕所。”
检录之后,萧樾走出来喝了口水,劳动瞅他一眼,发现他的脸色确实有点可疑,双颊很白,耳朵却泛红,好像冬天受冻了的样子。
劳动对此没太在意,他现在心思有点飘。
不仅是他,全校男生估计都有点飘。他们已经在阮芋嗲里嗲气的声音里泡了近十分钟,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有点膨胀。
萧樾抽到第三个上场。
他像是有点累,排队的时候靠在树干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个人上场了,他做了七个。
第二个人上场了,他坚持了挺久,做了十一个。
裁判老师边低头记录成绩边说:“三号过来。”
隔了会儿,他抬起头:
“三号?”
低头看一眼名册,再抬起头:
“高一9班萧樾,运动员编号150919……”
“在。”
萧樾终于应声。
他刚才在等,等阮芋把这一篇加油稿念完,也许下一篇就换人读了。
可惜世上的“也许”多半并不遂人意。
萧樾走到单杆前,掌心抹上石灰。
耳畔再次传来那过分甜腻的人声:“接下来朗读的是来自高一12班的加油稿。”
他抿了抿唇,认命地握上金属杠杆。
裁判还没按表,他一动未动,就有女同学按捺不住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计时开始。
前十秒内,萧樾面无表情地展示了何为“引体向上发动机”,每一下的节奏时长完全一致,除了手臂和肩背的肌肉微微绷紧,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一丝艰涩。
嗲精播音员读这篇稿子的感情比前几篇丰富、浓郁得多:
“……即使只进行到预赛,我已经能预见你在决赛上一往无前的样子,萧樾同学……”
听到广播里出现萧樾的名字,所有人激动地把这当做机缘巧合之下的鼓劲,当做氛围的催化剂,于是观众们为他数数欢呼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没人注意到赛场上的某人脑子里那根弦已经崩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就像天空中翱翔的雄鹰,驰骋在跑道上,也驰骋在我们所有人心间。萧樾同学……”
萧樾同学翱翔不起来了。
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他从单杆上掉了下来。
时间才进行到三十秒,观众们傻的傻呆的呆,劳动和国庆更是下巴掉到地上,想嚷点什么又不敢嚷,一个两个全愣成了雕塑。
“萧樾,17个。”裁判老师可惜地摇了摇头,“还以为能破记录呢。”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根本没到体能的极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耳朵痒到连肩膀都在抖,半边手臂像被电流窜过一样酥酥麻麻,根本使不上劲。
广播重复到第三遍“萧樾同学”,萧樾彻底疯了。
他开始怀疑广播站,怀疑学校,怀疑人生,甚至他怀疑自己。
唯一深信不疑的,就是阮芋这个人有毒,非常毒,她就像一种设计好的专门针对他的毒药,一击致命,百试百灵。
阮芋不知道体操区那边发生了什么,也没心思了解同学们对她声音各式各样的评价。
她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半天的工作,喉咙干到冒烟,肩膀也酸得像在醋里泡过。
许帆给她发消息,让她一刻钟之后到食堂和她们一起吃晚饭。
这里去食堂只需要五分钟,阮芋趿拉着步子走下主席台,看到很多人往墙后面的积分榜那儿去。
不知道他们班今天一天积了多少分。
趁现在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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