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根本不需要包庇,根本不需要那么大力气……只要跟你们现在一样……相信他的话,不相信我的话……
“再说,”她继续对我说,“退一万步讲,一个在役的,每天都忙着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保护公民,打击国际犯罪和恐怖主义的S级哨兵,为什么要来杀海伦呢?”
她摇着头。不只是她。他们都是这样,暗自地,悄悄地,然而坚定地,对我摇头。
“海伦阿姨只是个普通人,你在变成向导前,也是。那个哨兵是恰好路过,救了你的命。”
这样的对话多了,有短暂的几个时刻,我也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在坚持我疯狂的想象呢?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我忍耐着痛苦去回忆那个噩梦,我看着每一个栩栩如生的细节,我确定,我不是在想象,我真的“看”到了——
他杀了海伦,等在门后,注视我。
这个叫雷的男人,S级哨兵,我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些。全世界哨兵的名册当然不是我有资格浏览的。我只能去搜索所有公开的记录。我没有找到叫雷的S级哨兵。他是不是说了一个假名?如果是假名,线索就断了,因为哨兵和向导,出于保护他们的考虑,除了年老退休的,按照联盟的《缄默法案》,禁止对他们图像信息的公开报道。我记得他的脸也无济于事。
每天晚上,我抱着“我”蜷缩在被子里。我想念海伦。我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海伦会死,为什么我没有能力给她报仇。半年过去,我的投诉高到让塔区再也不能忽视,我接到命令,要求我重修向导基础课程。这不是唯一一件雪上加霜的事。还有别的。我的舍监以另一种身份找上我——媒人。依照规定,精神正常,没有恶性犯罪倾向的向导(在针对哨兵向导的法律里,向导的恶性犯罪只有一种:利用哨兵对向导的信任和依赖,在疏解时恶意攻击哨兵,逼疯哨兵),有义务与另一位条件相当的哨兵结合。如果向导在二十五岁之前没法自主找到一位哨兵结合,那么政府会把他们的DNA与未结合哨兵数据库中的DNA比对,找到一位与该向导最匹配的哨兵,强制他们结合。强制,我讨厌这个词。我的舍监理解地点点头,告诉我,而且会被录入库里的哨兵,之所以被剩下了,肯定都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她觉得我,虽然凶名在外,其实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而且很美丽。我若是去和一个“库里的”强制匹配,太委屈我了。
所以我应该参加她的联谊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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