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如有霹雳,春喜猛地从里头跳出去,唬得众人往后一退,皆以为是见了鬼,可眼见她披头散发要冲出去,宝瑞却一声急令:“快拿奸人!”
李凌恒见那女子虽面色惨白披头散发形如鬼状,却见她脚下有影随行,刹那如梦初醒,上前一跃就拿住其肩膀而摔将出去,众人便哄地上前将人绑了个结实。
次日宝瑞报了周秉卿,周秉卿忙辞了吕元翰回府,未至门外,便见福生、荀安等皆候在阶前,那荀安脸上微有擦伤,怕是昨晚打架打的,周秉卿狠狠瞪他一眼便撩了帘子进去。
屋里孟湄正坐于榻中,李凌恒陪在一侧,另一侧是陆子岚,见他来了,都站起来行礼,周秉卿不好多言语,只给孟湄打躬作福。
孟湄微笑道:“王爷这几日辛苦,正想请王爷来审案,没想王爷倒是来得巧。”
周秉卿故作不懂笑道:“审案?难不成子岚那边有了新进展?”
孟湄边扇折扇边笑:“我说你们两个臭皮匠……赶不上人家凌恒一个诸葛亮!你猜怎么着?昨晚春喜那小淫妇要钻棺材装死而去,却没想被凌恒拦下了,幸亏王爷你想得周到,叫那宝瑞提防下院……”
李凌恒笑:“此事只是被我赶上,恐有越俎代庖之嫌,还请两位哥哥勿要责怪。”
陆子岚笑:“哪里责怪,感激不尽,省的这几日我们几个吃不能吃谁不能睡的,倒是让你立了奇功,也是造化。”
周秉卿笑:“我们几个皆是为湄儿解忧,既是有了眉目,也是我等鸿运,只是不知那春喜可有交代?”
李凌恒道:“初始拒不招供,我叫人拿那拶子夹了她,受不了了才慢慢说出她与螺茗儿的奸情,只是我不懂她如何得了棺材又有谁帮她运出,宝瑞那里倒是扣了几个小厮,恐王爷能审出一二来,我便不必插手过多。”
周秉卿见他只字不提荀安阻拦之事,想必他也不想得罪陆子岚,如今只推到他这边来教他处理荀安之事,自己反而落了个干净,这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若教宝瑞如实禀报,恐伤了陆子岚和孟湄的亲密,若不如实禀报,这事又敷衍不得,正在犹豫,那陆子岚倒是发话了:“下院向来由我监管,如今出了这事,恐也难脱干系,我自是会审荀安,湄儿若有疑心,也可亲自审来,我自是不会替他说一句罢了。”
孟湄心下亦明了,只道:“算了,那荀安本就是同螺茗儿一起入府,感情深厚,便是帮他一二也是情有可原,我还不至那般不容人,你们也不必将我想得那样不讲理。”
此话一说,几人皆无声。
孟湄又道:“叫那春喜上来见我,你们男子家的都回去吧,我单独同她说。”
周秉卿道:“湄儿近来才好些,切不可动气,不如我留下陪你。”
“也不必,女子家的事由我同她说更好些,她见了你们在此,更不好说那些私事。”
几人听罢只好告退,周秉卿仍放心不下,叫宝瑞在门口守着,自己则踱步到不远处的亭下,一边观望一边饮茶,见人押着那瘦弱的披发女子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女子又被押出去,周秉卿以为孟湄会招见他,却没想,宝瑞进去很快就被打发出来道:“主母只说她累了要先歇歇,未见怒色或郁气,王爷不必过于担心。”
周秉卿只好又叫沐婴送去些鲜藕,雪梨给主母败火,一会儿,沐婴出来报:“主母招了澹台宴进屋侍奉,主母担心王爷操劳过度,不如先回去歇息。”
周秉卿这才死了心,带着宝瑞退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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