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厨艺还不错。
为了惩罚她,在加州读大学的时候,母亲并没有给予她一点帮助,她只能用自己以前存起来的钱做学费和生活费,最困难时还拿过救济粮。
吃不起食堂餐厅,她只能自己做饭,三年锻炼出中西合璧的好厨艺,直到母亲与谢观澜父亲结婚,她才结束这样的艰辛留学生涯。
但母亲目的不是要带携她,而是不想被媒体讽刺豪门贵妇有一个落魄女儿。
薛灵没有问邵应廷好不好吃,她煮饭前并不清楚邵应廷饭量如何,把为数不多的半包米全部倒进电饭煲。
邵应廷打开的时候,平静的眉毛高高挑起:“你把我两天的饭量都煮了。”
话是这样说,但薛灵只吃了一碗,剩下的全是邵应廷吃完的。
而且吃的时候,他脸上没有半分痛苦。
“说实话,在出去买菜的时候,我想过要不要买一个馒头垫垫肚子。”
薛灵作势挥拳揍他。
*
入秋后,虹湾昼夜温差变大,薛灵在主卧阳台偷听隔壁阿姨电台声,忽然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秋天容易上呼吸道感染,要注意保暖。”邵应廷从房间走出,顺手关门,“没有对流会暖和一点。”
他手上有洗洁精的味道,有些劣质的柠檬味。
“垃圾都收拾好了吗?我帮你拿下楼扔掉吧。”
邵应廷摇头:“替换的衣服放床上了,你先去洗澡吧,我下楼抽根烟,顺便把垃圾扔了。”
薛灵拉住他还有些潮湿的手,原本要开门离开的邵应廷回头看她,却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垃圾站有点难找,还是我去吧。替换的衣服都是新的,在床上,你先去洗澡。”
他总是如此贴心。
薛灵没有松手,邵应廷也没有停下进屋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两袋黑色的垃圾已经摆在了玄关。
“我洗澡起码半个小时哦,你确定要在外面抽半个小时烟?”
她想劝退邵应廷,找个借口出门回家一趟。
“正好。”邵应廷没有退缩,拿起垃圾和烟盒:“我习惯跑到半个小时车程外的地方抽烟。”
*
直到走到楼梯,邵应廷紧抿的嘴唇才放开上扬。
薛灵气鼓鼓瞪他的表情太可爱了。
宿舍大院的配套设施不如小区,只在小树林后搭起一个临时的垃圾点,臭气熏天,但并没有远离大楼。
仲夏暑热时节,邵应廷宁愿睡阁楼也不想踏进大院一步。
他停在树林边缘,熟练地扬臂将垃圾扔向包浆垃圾桶内。
Bingo。
奇怪的成就感。
他拿出烟盒拈起一根烟叼在嘴上,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连火苗都单薄。
他左手拢着摇摇欲坠的火苗,低头将烟伸入火中,直到吐出白烟才把火机收回裤袋。
“又脏又臭的,谢先生一定要在这里等吗?”
夜色中,卡其色的风衣一角被吹起,缓步走近他。
邵应廷吹出一口呛喉的白烟,刺鼻的烟草灰烬味盖过酸馊,也不知道谁的祸害比较大。
谢观澜从黝黑树影下步出,镜片反射出一层冷光,遮挡起他不敛锋芒的双眼。
“在薛灵身边也敢抽烟,看来她并没有把病情告诉你,”他牵起嘲讽的弧度,“哪怕一个字。”
叼着滤嘴的薄唇动了动,邵应廷取下只烧了半根的烟,二指摁熄后随手扔进垃圾桶。
“你来这里找我想说什么?”
谢观澜再次轻嗤:“想多了,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他轻蔑地数着打探回来的信息:“邵应廷,虹湾职业技术学院大专毕业,开小卖部,修车行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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